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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石破天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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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吱吱咯咯的声响传来。虽然一时无法确认声源方位，但遍布冰墙上的裂纹已经出现扩散迹象。不大会儿，冻结在里面的游荡者也出现活动迹象。冰裂还在继续，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东西很快就会破冰而出。

“看来，今天就这么点事了！”吴有才说完，朝蔡建国微微一笑。然后，将肋下的金属拉环全都套在手指上。“与其变成它们那个样子，活着也没啥意思！不如，在这里告个别吧！”

意识到再无退路，蔡建国脸色凝重。“行！如果有来生，咱们还做兄弟！在一个部队，一个学校。一起上学，一起打架。一起去捡炮弹皮，一起偷。一起罚站，一起回家挨揍！”

吴有才仰天大笑。“好！那就，不见不散！”

蔡建国将肋下的金属拉环套好，深吸一口气。“来吧！”

就在两个人准备同时拉响手L弹之际，眼前扫过一束手电筒的光柱。紧接着，传来刘建立的喊声。

“吴干事！蔡班长！？”

一阵稀里哗啦过后，凿开冰洞的刘建立冲里面招招手。然后，从洞口续下绳子。“快来！这里！”

能死里逃生，任谁也没想到。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两个人同时冲过去。蔡建国上前一把抓住绳子，甩给吴有才。“你先上，我掩护！”

听到身后有冰裂的响动，吴有才忙回头观瞧。几只游荡者，正在晃晃悠悠站起来。“快！你先上！”

“别耽误时间了，你比我重要！”

“放屁！这里，所有人都重要！”

见绳子在这两位手里荡来荡去，趴在洞口接应的刘建立急得抓耳挠腮。“两位大侠！咱别歉让了，成不！？”

若隐若暗之中，有黑影快速接近中。意识到情况万分危急，蔡建国不容分说将绳子拍在吴有才的怀里。接着侧身绕过去，一枪刺中冲到近前的游荡者。

“快！离开这儿！”

喊声响起的同时，已不堪重负的冰墙开始发生小面积垮塌。吴有才想回身接应，差点被滑落的冰块砸中。

“吴干事，你赶紧上来！蔡班长，回来啊！洞口，要塌了！”

那一刻，吴有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再这么拖延下去，三个人都活不了！一咬牙，攀住绳索往上爬去。

“建立！别管我！掩护！掩护蔡班长！这是命令！”

刘建立数次举枪，数次放弃。下面是密闭的空间，枪声引发的震动只会加剧冰墙垮塌。如果开枪，不但不能掩护蔡建国撤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干脆一跺脚，不再理会命令。抓住绳子，将吴有才拽上来。

一刺刀将游荡者钉在地上，蔡建国转身朝回跑。就在这时，从黑影里突然探出一支灰褐色的手臂。眼看着就要抓住他的肩头，却被一块坠落的冰块砸中。

听着身后传来骨骼碎裂的声响，蔡建国顾不得回头查看。把五六式往后一背，接着双手攀住绳子。三纵两纵，眼看着距离洞口越来越近。突然，整个人往下一坠。再低头，只见绳子一端已经被几只干瘪的手抓住。

与此同时，在上面拽住绳子的吴有才和刘建立也意识到不对劲。吴有才反应极快，突然放开绳子扑进洞口。伸手下去，吼道：“虎子！抓住我！建立！割绳子！”

确认游荡者正在脚下聚集，蔡建国心一横。松开绳索的同时，猛地往上一跳。几乎在同一时间，刘建立一刀将绳子斩断。

人在半空，借力有限。当上升到极限时，蔡建国努力伸直手指。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慢慢弯曲的手指擦肩而过。那一刻，仿佛时间变慢。只见两只相对的中指关节微微碰撞一下，然后慢慢分开。

唉！只差，一点！

蔡建国能够清晰地听到心中的一声叹息，然后看着明亮的洞口越来越远。在他的脚下，是一堆伸着手臂的游荡者。

“永别了！我的...”

嘭！

就在蔡建国已经放弃的那一刻，整个人突然在空中一滞。随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喊声。“抓住他了，拉！快拉！”

确认自己正在距离脚下那些若隐若现的面孔越来越远，蔡建国本想狠狠朝脚下啐一口。不知为何，突然百爪挠心。更不知为何，竟然开始可怜这帮芸芸众生。之所以是众生，而不是众尸，主要是这些家伙，有一息尚存。它们能走能跑，而且动作敏捷。一旦发现食物，其移动速度更不亚于百米冲刺。有人形，面孔清晰。甚至，有的游荡者的身上还配着较为完整的服饰。它们，应该是人啊！

生活习惯和饮食结构的原因，吴有才和刘建立都不属于那种结实体型。好歹把身材魁梧的蔡建国拽上来，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见这位上来以后两眼发直，两个人唯有摇头苦笑。刚才哪怕他稍微出点力，也不至于跟累傻小子似得。

看看坐在地上发呆的身影，刘建立不由地摇摇头。“吴干事！你快去看看他怎么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待快点！”说完，背起背包去高处放哨。

吴有才答应一声，使劲咽口唾沫。感觉嗓子眼冒火，抓把雪塞进嘴里。边嚼，边问道：“虎子！你咋了！没事吧！？”

“人，不过是宇宙间的某种细菌罢了！”

冷不丁听蔡建国冒出这么一句，吴有才一愣。“你胡说什么！？”

蔡建国没理他，继续自言自语道：“无尽的星空，也只是相对而言。就好象，我们体内的细菌看着我们一样。生命亦是如此，同时也是规律。一旦有人试图打破这个规律，或许并不会直接导致死亡。但变异，是一定的。一旦变异，人也就不再是人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蔡建国一套说辞下来，吴有才是越听越心惊。正因为知道，所以了解。他有一万个理由相信，蔡建国的这番话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但有些话，可不能顺嘴秃噜的。幸亏，刘建立没在。要不然，真就麻烦大了！[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