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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部照之前的思路，找来男女模特各十人，身高身材各异，相貌也十分出众，但他一眼看过去，竟没有一人符合心中所想。企划部经理是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姓孙，算不上漂亮，却极有气质，进门后让助理带模特们暂时离开，在柯劲跟前放了杯咖啡，&ldo;柯少想要什么样的人?&rdo;柯劲略显烦躁地搓了搓头发，&ldo;孙经理，我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嫌你找的人不好。他们外表没得挑，但气场太扁平了。&rdo;&ldo;气场扁平&rdo;是个新词，孙经理想了想，&ldo;是没有反差萌的意思吗?&rdo;&ldo;也不是……&rdo;柯劲发现自己解释不清楚，只好道：&ldo;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那尽量找硬派一些的模特。刚才那一批太软，全是小白脸。&rdo;孙经理笑：&ldo;小白脸换个好听的称呼就是小鲜肉、暖男，我觉得比硬派模特更适合秋冬主题。毕竟咱们这次拍摄不会展示他们的肌肉。&rdo;柯劲摇头：&ldo;硬派不仅体现在肌肉，也可以用温和、宽容来展现。&rdo;孙经理不解。柯劲叹气，后悔上次在中庭遇到那个男人后，没有留一个联系方式。那男人最是符合这次的主题，明明身材长相出色，底子极好，却不善于打理自己。即便如此，往镜头里一站，也是别具风格。男人的眼神很深，乍看有些冷漠，但这冷漠却并不拒人千里，反倒有种让人想要一探究竟的吸引力。男人沉默的时候很孤独，却没有阴沉之感，好似独自承受了许多，生活的艰辛沉沉压在心头，半分发泄的渠道都没有。或者说，他根本不想发泄。可是当男人轻轻一笑，眼里的温和便倾泄而出，像雪霁天晴，像霞落平湖。那笑里含着宽容与平静，似在包容命运给予的苦，更似在包容自己经受的难。令人心中一悸。与男人相比，别的模特只够得上&ldo;外表出众，但气场扁平&rdo;的评价，这让柯劲越发苦恼‐‐脑海里全是男人的模样，别人谁都入不了眼，甚至想好了让男人穿哪家品牌的哪套新装……但哪里去找那&ldo;理想模特&rdo;?拍照时问过男人可否将照片发在微博上，男人有些害羞，却仍是同意了。修片之后，柯劲自己却后悔了。男人是他发现的宝藏，可不愿意轻而易举地分享。现在要在微博上求助也不是不行，将男人的照片发出来，来个&ldo;全城寻人&rdo;，大约几小时就能找到。但男人应该不喜欢这样。咖啡没加奶没加糖，柯劲呷了一口，被苦得直皱眉。孙经理道：&ldo;柯少，你的意思我差不多明白了。企划部会尽全力去找，如果……&rdo;正说着话，虚掩的门传来两声轻敲。一名员工站在门边道：&ldo;柯少，孙经理，仲灿传媒新媒体部的活动负责人到了，我已将他们安排在会议室。&rdo;孙经理道：&ldo;行，我马上就去。&rdo;柯劲端着杯子起身：&ldo;你们聊吧，我就不去了。&rdo;&ldo;你怎么能不到场?&rdo;&ldo;我只负责拍照，你们开会枯燥死了，我去了只会打瞌睡。&rdo;孙经理笑：&ldo;这不提前给你磨好咖啡了吗?&rdo;柯劲&ldo;啧&rdo;了一声：&ldo;太狠了，拿黑咖啡灌我。我去加点儿糖。&rdo;文筠制度。文筠被调到新媒体部后接触的多是小商家，无需太在意穿着打扮。而以前当记者时，虽然与更厉害的企业也打过交道，但纸媒专注新闻，新媒体专注服务，两者性质不同，在外表要求上亦没有可比性。从车库一路走来，文筠明白了李筱为什么一定要他将半分特色没有的羽绒服换成低调却修身的大衣‐‐应对海城地产这种企业，着装的确应当正式一些。说起来，文筠对海城地产其实并不陌生。当年社会部的主任离职后去的就是海城地产，还想拉他一把，让他也跳槽过去。是他自己没能写出符合对方要求的文稿，跳槽的事不了了之。时隔三年，主任已经离开海城，单干去了，文筠也已不在《仲城时报》。浅浅想来，便有种物不是，人也非的感觉。但来不及感慨太多，会议室外就传来一阵高跟鞋声。碰撞会一开便是两个小时，&ldo;碰撞&rdo;的主要是李筱与孙经理带进来的策划组长孟旭，孙经理只是时不时提些意见，文筠没有经验，认真地做笔记，像李筱带来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