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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男的还把车开走?”母亲显然还是怀疑,一语道破了陈飞星那小小的虚荣的心理。
陈飞星快速的思索着,说:“那个,我们人多嘛,加上他们喝了点酒,我得开车送他们回学校。”
“都交了些什么朋友!大学还没毕业呢就学着出去喝酒,将来进了社会可还了得!”母亲怒道,瞪了陈飞星一眼,怒其不争。
可陈飞星见状却是实打实的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数落就算是回归常态了,他便能自如的应对了。
陈飞星一边心里默默纳闷:这女人莫不是都有超能力,隔着他身上浓重的火锅味都能闻到同类的气息,一边忙不迭地解释说:“妈你放心,我一口都没喝!”
“可不是妈说你,千万别学你爸和你哥阳奉阴违那一套,你妈我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以后要是敢醉醺醺的回家,就别怪我翻脸!”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绝不是简单的教训,听得陈飞星心里又是一惊。
他忽然注意到,母亲的话音都落下了,可她的嘴角还在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目光则像淬了毒似的盯着前方,可前方除了小区里的楼房以外空无一物。
陈飞星不敢挑拨母亲的怒火,便强笑着顺应她的话保证自己不会喝酒。
直到他把母亲送回她的房间,劝她睡下,带上房门,这才收下久久维持着的乖孩子式的笑容,转身靠在旁边的墙上,余下满心的疲惫。
在他正对着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张大幅的相片,用金框仔仔细细地装裱着,边沿都擦拭得干干净净。
那是一张全家福,左上方是母亲,旁边站着个酷酷的半大少年,那是哥哥,而他自己则是小小的,四五岁的样子,无忧无虑,张着嘴大笑。
这本该是一张幸福美满的四口之家的记录,可偏偏缺了一角,属于父亲的重要一席被人强行撕去了,留下突兀的,残忍的空白。
相片上的母亲穿着裁剪立体的白色毛呢大衣,修身的西裤,细高跟鞋,端坐着。
久久凝望着这相片,陈飞星恍然发觉,原来从那个时候起母亲就是不苟言笑的,褐色的卷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甚至连眼角都恨不能理得平平直直的,目光锐利。
阳奉阴违?陈飞星细细咀嚼这几个字,轻蔑地一笑。
毕业季的时间似乎总是过得更快一些,大家匆匆忙忙,考研,找工作,一个人奔走着,脸上再难看见轻快的笑意。
渴望时间能再快一点,又怕时间过得太快;想要快些独立,证明自己是一颗金子;又怕一出校门就会石沉大海,再无发光的可能。
年轻人很奇妙,最多的和最缺的都是时间。
临近分别的那几天,顾明云觉得大家的精神可能都不太正常,班级里的同学前所未有的团结。大家毫不推脱,异常积极地排练毕业的演出,寝室里更是三天一小聚,一周一大聚,好像五年来一起生活积攒下来的怨气全都烟消云散了。
拍毕业照的那天晚上,顾明云和舍友们出去聚餐,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有了醉意。
顾明云还好一些,她也迷茫,也担忧,但由于成绩好的缘故,总也是自信居多。
白织绣也如愿的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这会儿喝醉了,挥舞着双臂放肆地大笑大闹着,高声喊着:“老娘天下第一美!”
舍友萌萌跑过去推她一把,啐道:“美什么美?你就是一只骚狐狸,骚狐狸!”
她,以前是他的夫人,现在是他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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