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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这是一个熟悉但已经遥远的名字。
三年前徐阶辞官返回松江府,随后因徐家因毁堤淹田而被抄家削籍,世人这才发现那位名满天下的贤相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贪官。
现如今,且不说徐阶早已经离开了政坛,而今更是声名狼藉之辈,自然不会再被人提起,亦是被大家渐渐淡忘。
却是不曾想,由徐阶亲手所书写的“遗诏”竟然出现在这里,既是让人感到十分的惊讶,亦是显得有些离奇。
毕竟徐阶远在松江府是大家的普遍认知,现在他所书写的东西出现在长公主手里,似乎确实是解释不通。
这……
陈以勤对徐阶的笔迹原本就不能十足的肯定,现在被长公主如此反问,不由得求助性地扭头望向林晧然。
“对,徐阶跟长公主并无交集,这封书信分明是由长公主所书写!”张福深知这是他们最后的一线生机,当即站出来声援道。
林晧然没想到长公主还在狡辩,便对着身后的王希烈冷冷地道:“王学士,你到现在还要继续隐瞒吗?”
此言一出,郭朴等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到王希烈身上,却是从王希烈慌张的脸部表情看出了一丝端倪。
虽然长公主跟徐阶好像是真没有什么交集,但长公主更不可能拥有如此出众的书法和才情,故而这封伪遗诏必定是出自于徐阶之手。
王希烈听到林晧然的话后,当即知道整个事情已经不可能瞒得住了。
到了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林晧然派那帮黑衣人控制自己家人,既是对他的一种赤裸裸的威胁,亦是要将藏在自己家里的徐阶控制住。
却是不得不承认,即便自己的老师是大明最有政治智慧的政客,但跟这个妖孽人物还是差了一点火候。
早前自己简直是猪油蒙了心,徐阶身处首辅之位都落败了,现在被朝廷削籍为民又凭什么能够战胜林晧然呢?
王希烈面对着众人的目光,当即扑通在地叩头道:元辅大人、次辅大人,徐阶上月便随长公主的车队偷偷潜入京城,这些日子一直躲在下官的宅中密谋伪造遗诏一事!下官原本念及师生之情而收留于他,只是不想被他挟迫为他办事,但下官由始至终都没有打算参与伪造遗诏,还请元辅大人、次辅大人明察!”
林晧然听着身边的扑通在地的声音,便是知道此次胜局已定。
虽然他讨厌王希烈这种投机的政客,只是在形势出现逆转后,这种人往往会改变阵营成为自己这一边的杀敌利器。
现在有了王希烈的指证,不仅一举粉碎了长公主三人的谎言,而且可以借着这个指控将徐阶进行法办。
郭朴等人看到王希烈不仅认罪,而且还供出了徐阶,悬着的心亦是放了下来,同时抬头望向意图伪造遗诏的三人。
“完了!”
张福看到王希烈直接招认伪造遗诏的事情,当即便是懊悔地闭上眼睛,知道自己离死期已经不远了。
“怎么办?”
李贵妃倒没有将事情想得太深,只是意识到事情对自己这边极度不利,便是求助性地扭头望向长公主。
“真是该死!”
长公主原本打算咬死不认伪造遗诏的事情,但没有想到徐阶的得意门生王希烈竟然出现反咬一口,不由得愤怒地攥紧了拳头暗骂道。
“长公主,徐阶现今在王希烈的府上,你还要继续狡辩吗?”陈以勤虽然震惊徐阶竟然是幕后主使,但还是向长公主继续施压道。
长公主面对着陈以勤的步步紧逼,额头不由得渗出泪珠子,但还是试图撇清关系地道:“哪怕徐阶在王希烈的府上,这跟本公主又有何干系?”
这……
郭朴听到长公主仍旧挣扎,却是发现这位公主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便是无奈地扭头望向旁边的林晧然。
事情到了这一步,可谓已经真相大白。正是徐阶在背后策划,再由长公主执行,这才有了今晚伪造遗诏的闹剧。
“长公主,你可以否认跟徐阶从来没有过接触!只是这笔迹进行比对,到时便轮不到你不认账,而你们都要为伪造遗诏承担相应的罪责!”陈以勤扬起那一份假遗诏,显得正义凛然地说道。
只要证实这个笔迹出自于徐阶之手,那么不仅躲在幕后的徐阶要被推上断头台,而刚刚做了伪证的李贵妃、长公主和张福都无法逃脱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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