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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叁拾捌章（第2页）

昨日汗湿衣裳，今日又泡在雨里。越大的雨滴打得人睁不开眼，漂浮在无边水面上的小船，和一片叶子没有区别。

他们一次一次撒网，撒出去的网被风戏弄，缠成一团。人力显得微不足道，只能百折不挠地忍耐。

到了中午，吃过被水泡软的干粮，老鱼把式决定：挑个窄小的河道口，在水下拉网拦鱼。也许能碰上。

渔船停在江中的沙汀边，除了赵生，其他人都跳进了水里拉网。骨瘦如柴的渔夫们泡在江里，忍受着漫长的时间和寒冷。

赵生脱掉蓑衣，和他们一起淋雨。

这里也是战场，同甘共苦是必须的准则。

雨滴似更漏，敲在等待的心上。

不知不觉，渔场码头边的灯笼都亮起来了，阴雨时天黑得早，红色的光亮指引着船只靠泊过来。

李玉函站得脚都酸了，终于等到了赵生，他们一船人兴高采烈地担着两只木桶，里面各有一条尺长的红鲈，引来围观。

淋久了雨，赵生脸色白得像浮蜡，却很高兴，和老鱼把式点头道别后挤出人群，走向李玉函。

她已经听到人群里传来的好消息，高兴道：“你辛苦了。”

他一笑道：“走吧。”

老鱼把式却从后面追上来，道：“赵公子，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捕到这两条鱼。你不识水性，还舍身来救我们……”他脸上露出复杂神情，含泪对赵生拜了拜。

赵生道应当的。

老人走后，李玉函道：“你不识水性？”

赵生答是。

李玉函道：“那你不早说！”脸上同时有着懊悔和愠怒。

他只一笑，眨眨眼道：“我饿了。”

渔场里准备了大锅姜汤，赵生喝过又吃了馒头米粥，换上李玉函向曹录事借的衣裳，两人一起冒着微微细雨回村里。

在路上，就算李玉函问了好几次，赵生也不肯说出今日江上发生的事……救人虽然英勇，不识水性那一段就为难了。他怎么从来没有过学游水的打算呢？赵生不解地回想。

因为不通水性，李玉函不许赵生再上船。赵生本想和她一起去渔场，因担心会撞见曲枫宁而没有提起。

天气渐热，村里的孩子都爱去溪边玩水。

溪水从山上来，一丈宽许，绕村而过，在底部蓄出半亩大小的深潭。妇人们在上游捶洗衣裳，孩子们在下游光着屁股打水仗，用溪里的鹅卵石搭水坝。

赵生坐在潭边榕树的老根上，时不时看一眼溪下的幺幺和小南。幺幺圆胖而小南细瘦，赵生有点心疼。

就在他心里空空记不起纷争时，榕树背后冒出一个虬髯的壮汉，匿在树影里道：“公子，属下回来了。”

赵生仍朝着溪水道：“查完了？”

洛周道：“禀公子，属下查到：李玉函曾在清江城外的一间杂院里住过两年，带着两个孩子。”

赵生道：“确定是她？”

“确定，”洛周道：“孩子是双胞胎，也叫东东和阿西。是杂院隔壁家的女人认出了李玉函，她说那时她常帮李玉函接些糊纸，编绳子的零散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