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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柒拾肆章（第1页）

小公子掉了一颗乳牙，广茂殿里很快人尽皆知。

宫人们围在大殿外，太皇后吴氏也带着老嬷嬷从殿里出来，笑呵呵地看东东和阿禺往殿脊上扔牙。乳牙太小，离手入空后就看不见了，究竟落在高处琉璃瓦间的哪里？只能依靠猜想。

吴氏收回仰望的目光，去牵着东东往阶上走，道要给他一件好宝贝，压在箱子里以后娶媳妇。

嬷嬷和宫人们都笑起来，一片热闹下，只有李玉函显得无动于衷，她被自己刚才的奇思异想牵住了心神。

晚些时候，李玉函依例去向吴氏问安。皇后和几位妃嫔才走不久，吴氏房里残留着浓淡的脂粉香，随着温热气息扑面而来。

吴氏穿着灰绿素锦袍子坐在榻上，等李玉函行过礼，笑道：“她们刚才都在这里，你怎么不来凑个热闹？”

李玉函道：“东东吃多了虾酥饽饽，我领他去外面走走，省得晚上睡不好。”

吴氏道：“孩子的事你从来不肯假手别人，总是受累，快来坐吧。”

李玉函去吴氏身边坐下，道：“您把那么贵重的八宝玉树给东东，臣妾担心孩子顽皮，失手损坏了宝物。”

吴氏道：“只是件小东西，随他去玩。”

李玉函道：“臣妾今天去勤政殿时，看见那位道长隔空吸血，血淋淋得挺吓人。”

吴氏道：“据说那是病处的秽血。”

李玉函道：“太皇后，圣上是真龙之身，血气珍贵无比，臣妾觉得：任由一个道士胡乱吸来吸去太过随意。臣妾问圣上是否好些？圣上并没觉得有用。臣妾妄意猜测，道士的旁门左道，常人难解其意，如果他借机采食龙血为自己所用，岂不可怕。”

吴氏想了想，心有些沉，道：“他是齐侯送来的，敢做这种事？”

李玉函道：“自古得道高人，辟尘去俗，骨体清妙宛如优钵之莲。这位吸血的道长，臣妾去时也路遇过他，他说话吐出满口腥臭，臣妾几乎认为他是啖食生肉的夜叉。”

吴氏不悦道：“齐侯怎么找了这样人来？”

李玉函道：“臣妾每日将太皇后的慈爱心意送去圣上面前，期盼圣体早日康健。可是这位道长……臣妾瞧下来心里忐忑得很。”

吴氏崇佛，对道士并不信赖，道：“这人似乎也来过好几回了，既没用，还要他吸来吸去干什么。”

李玉函道：“臣妾暗暗忧心，却无法劝诫圣上。”

吴氏道：“我也不好管什么道士，你再去时，向圣上进一言，就道是我的意思。”

李玉函道：“那我去告诉圣上：太皇后道既没用，还吸来吸去干什么！”

吴氏呵呵笑起来，道：“你凡事细心周到，我没有不放心的。那只百菊手笼，刚才皇后她们见了都说好。”

李玉函道：“能在太皇后身边孝敬，是我的福气。”

步出广茂殿，值守在外面的宫人纷纷行礼，李玉函望着天上明月微微一笑。有太皇后的旨意防身，她可以大胆一试了。

两日后，李玉函踩着时辰去勤政殿，远望玄空上阶进了殿门，后脚跟上去。

玄空觐见做法时，李玉函站在暖阁门外。

等到他滴滴往下吐血，她推门疾步走过去。柏荣和宫奴们尚未回神，李玉函已一手攥住玄空胳膊，一手捏住他的两腮，是和逼迫赵允文吃药同样的手法。七八中文最快^

玄空脸颊剧痛，不得已张开血口。李玉函仔细看向他腥臭的嘴里，血，正从每一颗发黑的齿缝间冒出来。

“元平夫人……”柏荣走过去，满脸不知如何是好，张着两手，不敢碰她或玄空。

孝皇本是倚在榻上，被这幕惊得坐了起来，眉头在缚额的黄带下紧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