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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头一个就是撒哈林之前说的，猛安人的银样镴枪头。这腐化堕落的程度，直追八旗子弟！完颜康终于读懂了仆散安贞说的&ldo;不要生气&rdo;是什么意思了，再度上演了目瞪口呆jpg

承平日久，军队战斗力下降，这是完颜康早就有的心理准备了，但是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是颇威武雄壮的，衣甲鲜明，刀枪耀眼，连马都显得肥壮有力。作为一个根本没有接触过军队的人，完颜康这个时候感觉还是挺不错的。他如今一切确是&ldo;纸上谈兵&rdo;，不止是指挥作战，还包括评估士卒的战斗力。

完颜康的军事水平，如同他的造反能力一样，理论素养是一等一的，或许当世许多大将读过的兵书加起来都没有他多，然而他的实践经验‐‐零！此时的完颜康，对于造反和行军，都没有什么直观的体会。

出中都第二日，完颜康便想：独立出行，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表现得很积极，绕着队伍转了好大一圈，个人感觉还是比较满意的。以前也曾风闻过&ldo;如今女真人并不如开国时彪悍&rdo;这样的说法，现在一看，还是人肥马壮‐‐这样的兵打个一般的仗，比如策应一下应该还行。

抱着这样乐观的态度，完颜康开心地邀请随行的官兵与他比试武艺，这是他能想出来的与官兵拉近关系的一个比较靠谱的方法。无论是史籍记载，还是完颜康自己的计划，这个办法都不能算是土气。他还有年龄的优势，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喜欢与人较量武艺，太正常不过了。

几场比试下来，他完胜。

这就不太对了。

撒哈林冷眼看着，嘲讽道：&ldo;别白费功夫了，没用的，他们就这本事。你再弄，他们脸上不好看，当心弄巧成拙。&rdo;完颜康不信邪，却又知道撒哈林从不无的放矢。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悬赏百金，但求一败。重赏之下，也只求了两个与他平手的人，一个是军官，另一个却只是个小卒。完颜康知道，自己习武占了优势，然则以他的年纪，居然打遍军中无敌手？怎么看也不太对。

因为赢了比武，完颜康又被撒哈林一通嘲笑：&ldo;谁能打谁不能打都看不出来，你还是不要带兵了。&rdo;

完颜康顾不上跟他斗气，向他请教。撒哈林嘲讽力强大，对完颜康倒是不藏私：&ldo;看他的样子。你见过打架的时候昂首挺胸的吗？都是弓着腰背蓄力待发的。上手试过吗？那肉都是松的。再看他们听号令时的行动，拖拖拉拉。还有，你每日起得太早了，他们心里很不愿意陪你早起。&rdo;

完颜康稍加思索，便去寻仆散安贞与完颜承麟，气愤地道：&ldo;人人都让着我，还有什么意思？&rdo;仆散安贞一捋须，与完颜承麟脸上都现出一丝尴尬的颜色来。完颜康这些时日的举动，他们都看在眼里，心里也不是没有嘀咕的：这是要干什么？

完颜康有一个惯会有手段的爹，人们当面背后夸着&ldo;贤王&rdo;，对完颜洪烈的心机也不是没有认识的。现在见完颜康这样，便以为他也有什么诡计。等他跑过来抱怨，两人又失笑：毕竟年轻呀。

笑完又有些尴尬。仆散安贞干咳一声，干巴巴地解释道：&ldo;他们，就这个本事啦。&rdo;

完颜康目瞪口呆jpg

犹豫着向仆散安贞确认：&ldo;不至于吧？我学的武艺虽然也算高明，却不是顶尖，我才练了几年呢？怎么会？&rdo;

仆散安贞对他印象不错，且此事又不是什么秘密，索性说开了：&ldo;如今的猛安，不比当年啦。世子不要以为这是一句客套话，又或者是泛泛之谈。&rdo;完颜康还是不信，问道：&ldo;我也听说过一些，想来没上过战阵的兵，比见过血的，总是差着一些，可为何会差了这么多？&rdo;

完颜承麟咳嗽一声，完颜康倏地转头，目光灼灼。完颜承麟不好意思了，勉强说了一句：&ldo;这又岂是见没见过血的区别呢？&rdo;

话既说开，两人也不再多作隐瞒，你一言、我一语，都告诉了完颜康。

自打有了大金国，吞辽灭宋，占据了不少肥美之地，作为征服者，女真人理所当然地享受了起来。谁的军功多，谁的特权就大，谁圈占的地盘就多。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家族所占有、享用的资源就多，养出纨绔子弟的概率被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完颜康道：&ldo;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的，不是才打赢了宋国吗？宋国有那么弱吗？真那么弱，早就被打死啦。&rdo;这也是他判断金国兵力的一个依据。简单地说弱或者强，未免太过粗暴，弱里也有等级、强里也有等级的，不是吗？

仆散安贞苦笑道：&ldo;那不全是猛安人在打呀。&rdo;

&ldo;什么？&rdo;完颜康再次惊呆了，&ldo;还有什么？&rdo;

完颜承麟看他是真的对这些不懂，接过话头来给他讲课。完颜康说完颜洪烈对兵事一窍不通，他自己在别人眼里又何尝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