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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片甲不留（第2页）

然慧极不容于世，命数难长，终归逃不过身首分离、英年早逝的命格。

且情之一字，于常人或是福，于少府令，却是三生劫数，情愈深，劫愈强，伤人伤己，害人害己，若情至深处，恐二人皆有性命之忧。

再则，贫道观少府令神宫，光彩暗淡，黑气缭绕，怕是生有逆天之心，行了逆天之事，所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长此以往，绝非幸事，还请少府令细细斟酌。”

“身首异处，英年早逝？”杜枫程口中喃喃地重复着张陵的批语，一手下意识地探向自己的脖颈，指尖微微颤抖。

张陵看出杜枫程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的恐怖之中，自成世界，无法继续交流，便道：“言尽于此，贫道告辞，徒儿，我们走吧。”

不过片刻，杜枫程便凶残地挣脱了回忆桎梏，他有些激动地朝着张陵远去的背影喊道：“敢问仙师，难道所有人的命格都是不可改变的么？我注定要经历的事，她注定要经历的事，不管我做了什么，最终都会是一样的结果？”

张陵点头，很是肯定地道：“顺天应命，道法自然。”

杜枫程忽然就笑了，笑得讽刺又温柔，他一字一顿道：“我不信。”

“我既然先知道我与她未来的命运，就一定不会重蹈覆辙！”杜枫程笃信着。

“痴儿啊！”张陵摇头叹息，抬手向着东南方向一指，道：“贫道劝不动你，也是命，自不能强求，便成全你今日之愿，了断了此番因果，你且沿此处行百余里，自可寻到想寻的东西，你，好自为之吧。”

“告辞。”杜枫程没有再说‘仙师’，也没有再提感谢，他既言明不信，何必再故作姿态？最后拱了拱手，便先转身离去了，步履匆匆，状若落荒而逃，可脚下的路，却是下意识地走出了张陵所指的方向。

“公子，等等我啊！”安盛也跟着对老道拱了拱手，便跑着向自家公子追去！

小童见二人总算离去了，便急急开口问道：“师尊，我们......”现在去哪儿？

“不急。”张陵依旧看着杜枫程离开的方向，笑道：“这世间的事情，哪里能说不信，就永远不发生呢？若真能说变就变，又怎么能叫命格呢？

行了，徒儿，我们便在附近住下吧，诺，那里就一家客栈，也省得叫人找不到，干着急。”

张陵随手一指，踏步前行，清风徐来，吹得他道袍咧咧，周身恍惚间奔涌出无尽玄妙，说不出的仙风道骨，

“是，师尊。”小童呐呐点了点头，心中却很是疑惑，‘省得叫人找不到’？师尊的意思，是很快就有人找上门么？会是谁呢？总不会是方才那个人吧？

......

话分两头，自与张陵告辞之后，杜枫程便沿着那所谓仙人指路的方向一直前行着，脑海中满是回忆的碎片，时不时还会蹦出老道一句句命运的批语，声声回响不绝，搞得整个脑子混沌若浆糊，全然乱了方寸。

不知不觉间，杜枫程竟已经徒步走了百余里！

安盛见自家公子心情不佳，也很是知情识趣地默默跟着，不做打扰，只是某一刻，安盛突然耸了耸鼻翼，深深吸了口气，眯眼陶醉似的感叹道：“好香的蒸糕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