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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ldo;你饿不饿?&rdo;她好容易找到了话，&ldo;出去了半夜，都没吃东西。&rdo;

&ldo;吃不下。&rdo;炎汐低声。

&ldo;那么……要不要先休息?&rdo;她陪着小心。

炎汐摇了摇头：&ldo;睡不着‐‐怎么可能睡的着?&rdo;

说到最末，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一拳击在案上，霍然抬起头。那笙被他眼里密布的血丝吓了一跳，他重重拍案，仿佛心里有难以压抑的杀气和愤怒，嘶声：&ldo;怎么可能睡的着?!他们、他们都在大牢里!我怎么能睡的着!&rdo;

&ldo;嘘……&rdo;那笙生怕他惊动了店里其他人，连忙按住他的嘴。

炎汐沉默下去，不再说话，只是侧脸看着黎明前黑暗的夜空，身子微微发抖。

&ldo;海魂川断裂了‐‐泠音出卖了同族，湄娘受不住拷打而招认，在叶城的所有复国军都被牵扯进去，埋伏了上百年的海魂川几乎被破坏殆尽。&rdo;许久，他才开口，&ldo;我本来是想过去营救他们出来的……可是，守卫太森严了，我根本没办法带出他们。&rdo;

他摇了摇头，神色苦痛。

&ldo;那……我们慢慢再想办法?&rdo;那笙低声，捧着脑袋冥思苦想，&ldo;或者回头问问苏摩和真岚‐‐他们本领大，应该有办法。&rdo;

&ldo;不，不能拖延了，&rdo;炎汐低声，&ldo;我无法带他们出来，只有杀了他们!&rdo;

&ldo;什么?&rdo;那笙大吃一惊，瞬地从座位上跃起，几乎打翻了茶盏。

&ldo;我把关在死牢里的复国军全杀了……只有杀了他们，让他们不至于在酷刑之下泄露出更多秘密‐‐巫罗那个家伙，论卑鄙比辛锥更甚。&rdo;炎汐喃喃，肩膀在剧烈发抖，&ldo;他们哀求我动手‐‐因为不愿意承受更多非人的痛苦，更不愿如湄娘那样成为叛徒。&rdo;

&ldo;没有别的选择。&rdo;他侧过头看着夜空，灯火映照在俊秀的侧脸上，一明一灭，声音低沉，&ldo;所以，我成全了他们。&rdo;

他解开了随身带回的包裹，血腥味迅速弥漫。那笙一眼看去，忍不住失声尖叫，惊惧地往后退了一步‐‐十几颗新挖出的心脏，在灯下微弱地闪着血的光泽。

&ldo;不要怕，这都是战士勇敢的心‐‐既便是在被杀的一瞬间，都没有人发出一声哀鸣，&rdo;炎汐的手轻轻拂过那些尤自柔软的心脏，声音深不见底，&ldo;放心，我会将你们的心放入大海……我们会一起回到故乡去。&rdo;

&ldo;……&rdo;那笙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觉的心里难过已极。她默默走回来，竭力不去看那一堆可怕的血肉，怯怯靠着炎汐坐下，悄悄拉住了他的衣角。

&ldo;其实都一样……都一样。&rdo;炎汐喃喃，看着东方的天际，&ldo;听说泽之国的总督高舜昭前几日也死于冰族刺客之手……我想，在那一刻，他的心情应该和湄娘他们一模一样吧?只是，如意夫人又该是怎样的心情?‐‐我不敢想。&rdo;

炎汐没有再说话，在黎明前的黑暗里闭上了眼睛，长久地沉默。

那笙不知怎样才能安慰他，想了许久，小心翼翼地抬起手从背后抱住他的双肩，将脸颊贴在他肩膀上。炎汐的肩背是冰凉的，有着鲛人一族特有的温度，她第一次发现他是那样的清瘦，多年来的艰辛血战几乎令他心力交瘁。

两人就这样静静在房间里坐着，一直到外面天光转亮，街上出现人声和脚步声。

&ldo;炎汐，&rdo;那笙终于坐不住，闷闷地出声，&ldo;我饿了。&rdo;

枯坐一夜，复国军左权使终于回过神来，有些歉意地勉强一笑：&ldo;好，去吃早饭吧。也累了你一夜了‐‐等吃完了早饭，我们该去做正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