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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ldo;我看这样，还是我早些走。&rdo;胡雪岩为他策划，&ldo;好在我从三多堂出来的时候，只说要陪你去看一位多年不见的亲戚，回头我就对他们就，你的亲戚留你住下，要明天才回去。&rdo;

王有龄大为高兴，连连点头：&ldo;就这样。我是有个表兄在上海，姓梁。&rdo;

话刚说完，三阿姨已经带着&ldo;大小姐&rdo;端了托盘进来，一面铺设席面，一面问贵客喝什么酒？又谦虚家厨简陋，没有好吃的东西款客，应酬得八面玲珑。

四样极精致的冷荤碟子搬上桌，酒也烫了来了，却少了一个是主要的人，胡雪岩便问：&ldo;畹香呢？&rdo;

&ldo;来了！&rdo;外面答应着，随即看见畹香提着一小锅红枣百合莲子汤进门，说是好亲手煮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吃在王有龄嘴里，特别香甜。

吃罢点心再喝酒。畹香不断替他们斟酒布菜，不然就是侧过身子去，伸手让王有龄握着，静静地听胡雪岩说话。看这样子，他觉得实在不必再坐下去，找个适当的时机，说是还要回三多堂，又约定明天上午亲自来接王有龄，然后就走了。

一走出门，心念一动，不回三多堂回到般上，在码头上喊了一声，船家从后舱探头出来，诧异地问道：&ldo;咦！胡老爷一个人？&rdo;

&ldo;我陪王大老爷去看他表亲，多年不见，有一夜好谈，今天大概不回来了。&rdo;胡雪岩踏上船头，这样回答，又说：&ldo;其余的都在三多堂吃酒。我身子不爽，还是回来早早睡觉。&rdo;

&ldo;胡老爷可曾用过饭？怕各位老爷要宵夜，我叫我女人炖了粥在那里。&rdo;

&ldo;这不错！我来碗粥，弄点情淡小菜来。&rdo;

船家答应着，回到后梢。胡雪岩一个人走入舱中，只见自己铺上，枕套被单都已换过，地板桌椅，擦得纤尘不染，桌上一盏洋灯，玻璃罩子也拭得极亮，几本闲书叠得整整齐齐。等坐定了，隐隐觉得香气袭人，四下一看，在枕头旁边发现一串珠兰，拿起来仔细玩赏，穿珠兰的细铜丝上似有油渍，细想一想明白了，必是阿珠头的桂花油。

阿珠头上戴的花，怎么会在自己枕头旁边发现？这是个很有趣的谜？正在独自玩味，帘钩一响，阿珠来了。

&ldo;我没有泡盖碗茶。&rdo;她也不加称呼，没头没脑他说，&ldo;你的茶瘾大，我索性用茶壶泡了。&rdo;

胡雪岩先不答，恣意凝视着，见她双眼惺忪，右颊上一片红晕，便问，&ldo;你刚从床上起来？&rdo;

&ldo;嗯！&rdo;阿珠一面替他倒茶，一面娇慵地笑道：&ldo;不晓得怎么的？一天都是倦得要命。&rdo;

&ldo;这有个名堂，叫做春困。你有没有做春梦？&rdo;

&ldo;做梦就是做梦。&rdo;阿珠嗔道：&ldo;什么叫春梦？一个你，一个张胖子，说话总是带骨头。不过……&rdo;她不说下去了。

&ldo;怎么样？&rdo;

&ldo;总算比什么周老爷、吴老爷好些。动手动脚的，真讨厌。&rdo;

&ldo;多承你夸奖，&rdo;胡雪岩问道：&ldo;这串珠兰是不是你的？&rdo;

&ldo;啊！&rdo;她把双眼张得好大，&ldo;怎么会在你手里？&rdo;

&ldo;在我枕头旁边找到的。我就不懂了，是不是特意送我的？&rdo;

&ldo;哪个要送你？&rdo;阿珠仿佛受了冤屈似地分辩，&ldo;下半天收拾房间，累

了，在你铺上打了个中觉，大概那时候遗落下来的。&ldo;

&ldo;亏得我回来看见，不然不得了！&rdo;

&ldo;怎么？&rdo;她不服气地问，&ldo;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rdo;

&ldo;你倒真不在乎！&rdo;胡雪岩笑道，&ldo;你想想看，你头上戴的花，会在我枕头旁边发现，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样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