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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胡雪岩骗不了她，也就一笑而罢，&ldo;我又要问你，&rdo;他说，&ldo;这是谁教你的？&rdo;

&ldo;一个跑马卖解的姑娘，山东人，长得很漂亮。有一次他们坐我家的船，

她跟我一起睡，晚上没事谈闲天，她跟我说，江湖上什么坏人都有，全靠自己当心。她穿的裤子就是这样子，我照样做了两条穿。&ldo;

&ldo;你有没有跟她学打拳？&rdo;

&ldo;没有。&rdo;阿珠说，&ldo;她倒要教我，我想船上一点点大，也不是学打拳的地方，没有跟她学。&rdo;

&ldo;她要教你什么拳？&rdo;

&ldo;叫什么&lso;擒拿手&rso;。如果哪个男的想在我身上起坏心思，就可以要他的好看。&rdo;

&ldo;还好，还好！&rdo;胡雪岩拍拍胸口说，&ldo;亏得没有限她学，不然我跟你在一起，就时时刻刻要当心了。&rdo;

&ldo;你看得我那么凶？&rdo;阿珠半真半假地问。

&ldo;你自己说呢？&rdo;

阿珠不响，心里有些不安，她一直有这样一个感觉，胡雪岩把她看成一个很难惹的人。有了这样的存心，将来感情会受影响。然而地无法解释，最好的解释是顺从他的意思。因而心里又想，反正迟早有那么一天，又何必争此一刻？心思一活动，态度便不同了，靠紧了胡雪岩，口中发出&ldo;嗯，嗯&rdo;

的腻声，而且觉得自己真有些透不过气来，必得他搂紧了，一颗心才比较有着落。

胡雪岩也是心热如火，但他的头脑却很冷静，这时有两种想法，第一是要考一考自己，都说&ldo;英雄难过美人关&rdo;，倒要看看自己闯不闯得过这一关？

第二是有意要叫阿珠受一番顿挫，也不是杀杀她的威风，是要让她知道自己也是个规规矩矩的君子，什么&ldo;发乎情，止乎礼&rdo;，自己照样也做得到。

于是他摸着她的脸说：&ldo;好烫！&rdo;

这就象十分春色尽落人他眼中一样，阿珠把脸避了开去，但身子却靠得更紧了。

于是他又摸着她的胸说：&ldo;心跳得好厉害！&rdo;

阿珠有点不大服帖，她不相信这样昏灯淡月之夜，男贪女爱之时，他的心会不跳，因而也伸手按在他胸前，针锋相对地说，&ldo;你的心不也在跳？&rdo;

他轻声笑着，把手挪动了一下。

&ldo;快放手！我怕痒。&rdo;语气中带着告饶的意味。

再要捉弄她，便迹近残忍了，他放开了手说：&ldo;阿珠，倒碗茶我喝。&rdo;

&ldo;茶凉了。&rdo;

&ldo;就是凉的好。&rdo;

阿珠一骨碌下床，背着他捻亮了灯，钮好了那件对襟的绸衫，从茶壶里倒出一碗凉透了的龙井茶，自己先大大地喝了一口，沁人脾胃，顿觉心地清凉，摸一摸自己发烫的脸，想到刚才与胡雪岩缠在一起的光景，又惭愧，又安慰，但是再不敢转过脸去看床上的那个人。

&ldo;怎么回事？&rdo;胡雪岩催促着。

想了想，她倒好了茶，顺手又把那盏&ldo;美孚&rdo;油灯，捻得豆大一点，然后才转身把茶捧了给胡雪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