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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1页）

金雄白还在考虑，汽车已戛然而止，便只好答一句：&rdo;回头再细谈吧！&rdo;

到金雄白的房间，杨丽与荣子已经先到了。刘子川与敖占春是商量好了的，坐下来叫了咖啡，略坐一坐。随即起身作别；金雄白还想留他们；刘子川说：&rdo;不必了？春宵苦短，各圆好梦吧！明天中午再见。&rdo;　　&rdo;明天是最后一天。&rdo;敖占春提醒金、黄二人说：&rdo;后天就要回长春了。&rdo;　　&rdo;我知道，我知道。&rdo;金雄白答说：&rdo;如果有什么未了之事；明天一定都会料理清楚。&rdo;

这是很明确的回答，同时也是强烈暗示黄敬斋与杨丽，他们之间的事，应该从速定规。荣子当然也听懂了这层意思；所以送客出门以后，随即问杨丽与黄敬斋：&rdo;你们的事，是在这里谈，还是回自己房间去商量？&rdo;

原来杨丽刚才要跟荣子同车，是要私下向她打听黄敬斋的为人，以便决定。荣子对黄敬斋所知不多，但对金雄白极有信心，既然黄敬斋是金雄白可以一起出游的朋友，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极力怂恿杨丽&rdo;开码头&rdo;，现在要谈的正是这件事。　　&rdo;就在这里谈也好。&rdo;

杨丽的话说完，金雄白随即接口：不！你们两个私下谈的好，等有了结论，我们明天上午再谈。&rdo;

于是各自回房，互道晚安。金雄白有点耽心，怕杨丽脾气刚强，谈到半夜里，说要回去了；害黄敬斋空眠独宿，又是一夜孤楼。　　&rdo;不会！&rdo;荣子听他说完，很有把握地说：&rdo;杨丽对到上海去这件事很认真，不会惹得黄先生不痛快。不过他独宿是不致于，好梦仍旧难圆。&rdo;　　&rdo;为什么呢？&rdo;金雄白问：&rdo;杨丽说过，她又不想造贞节牌坊。&rdo;　　&rdo;不是她不愿意，是特殊的原因。&rdo;　　&rdo;什么特殊原因？&rdo;　　&rdo;这你还想不到？自然是&rso;女人病。&rso;&rdo;　　&rdo;啊！&rdo;金雄白笑道：&rdo;真是好事多磨。&rdo;他又问：&rdo;杨丽跟你一车，一定是有话谈？&rdo;　　&rdo;不错！她问我，黄先生为人如何，是否可靠？我说：他是金先生的朋友，既然可以一起来游哈尔滨，当然是有交情的朋友；我相信，金先生的朋友，一定靠得住的。&rdo;

金雄白听得这话，顿觉肩头有了重担；他在想，杨丽是听了荣子的话，信任他才信任黄敬斋；如果将来他们相处不合，自己岂非要负完全责任？既然如此，他认为此时应该把话说清楚，他跟黄敬斋虽然感情不错，但黄敬斋有些作风，他并不赞成；尤其是可能涉及男女之间的感情，对于黄敬斋的家庭情况，他不能不事先提出说明。

于是他说：&rdo;现在的情形是，杨丽相信你，你相信我，亦就等于杨丽相信我，所以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至于你需要不需要告诉杨丽？请你自己斟酌。&rdo;

接着，金雄白将黄敬斋家有悍妻；以及希望他出面来捧杨丽的话，都细细地告诉了荣子。　　&rdo;那么，&rdo;荣子问道：&rdo;你答应了黄先生没有？&rdo;　　&rdo;还没有决定。不过，看样子是无法不答应的；朋友连这点忙都不肯帮，说不过去。&rdo;　　&rdo;这个忙可也帮得不小了。&rdo;荣子点点头说：&rdo;我完全懂你的意思；等他们谈完了，看结果如何，我再来考虑要不要告诉杨丽。&rdo;　　&rdo;好，现在谈谈你的事吧！&rdo;　　&rdo;我的事，现在也无从谈起，反正你的话我一天也不会忘记的；只要有机会能够脱离虎口，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因为‐‐，&rdo;她停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rdo;有你‐‐&rdo;

神态言语，都是妖柔羞怯不胜的模样，但这&rdo;有你&rdo;2字，在金雄白却如猛扣心弦，铠然大响；终于而有金石之音了。

等心动略归平静，金雄白尽可能作了肺腑之言，&rdo;不错！如果你觉得有我在，你什么都可以不怕；我想你多少是说对了。现在，要看你自己了。&rdo;他紧接着作了解释与补充，但也有试探的意味：他说：&rdo;倘成你现在所需要的，光是我的助力；只要我能发生作用，你就可以脱离虎口，那么，我在这里！&rdo;

他说&rdo;我在这里&rdo;，即表示他随时可以听候她的决定而发生作用。但话中本意迂回曲折，一时听不明白，所以荣子微皱着眉，尽力思索，一时竟不知所答。

&ldo;你好好想一想。&rdo;金雄白一面解领带，一面起身说道：&ldo;我先到浴缸里用热水泡一泡。&rdo;

&ldo;我替你去放水。&rdo;

&ldo;不必‐‐。&rdo;

刚说得这两个字，荣子已经翩然起身，往洗手间走了去：金雄白也就不去管她了。卸除衣服围着一条大毛巾；点了枝烟，还随手取了本杨丽带来的&rdo;满映写真&rdo;预备到浴缸中去好好轻松一会，同时也是养精蓄锐。

&ldo;来吧！&rdo;荣子说：&rdo;水比较烫；你自己调节吧！&rdo;

&ldo;多谢！我要好好息一息，你尽可以通前彻后，作一个全盘的考虑。&rdo;金雄白又说：&rdo;你的事，我跟刘先生谈过了。他也很愿意帮忙，但是只能在他力之所及范围内。他有多少力量。想来你总比我了解。你自己仔细去想吧！&rdo;

荣子抿着嘴唇，深深点头；然后默无一言地出了洗手间，顺手将门带上。

金雄白叼着烟踏入浴缸，泡得皮肤发红；方始从水中伸出双手，擦一擦水渍，取起书报来看；随手一翻便吸住了他的视线。

很巧的是，随手翻到的那篇文章，正是关于杨丽的报导，字里行间，别具阳秋，在赞美她爽直的同时，隐隐指责她的强横；称许她不肯随波逐流，其实是说她不得人缘。金雄白写报导文章是行家，尤其了解记者的心里，一面对照着对杨丽的印象，印证这篇稿子有多少真实的成分；一面研究写这篇稿子的人，对杨丽是何态度？看得兴味盎然，不知身在何处了。

正当出神之际，听得门响，抬头一看，荣子披着一袭浅蓝纱质的睡衣，走了进来；透过浴室中氛氲的热气望去，越显得雾鬓云鬟，绰约如仙。　　&rdo;你把身子移到前面。&rdo;荣子是命令式的语气，&rdo;不许转身偷看！&rdo;

金雄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照她的话做；等将身体移向前方，随即发觉她已跨入浴缸，在他身后坐了下来。　　&rdo;原来是要替我擦背。劳驾，劳驾！&rdo;

荣子果然为他服务，一面替他抹肥皂；一面问道：&rdo;你看什么文章，看得有趣？我在外面听见你在笑。&rdo;　　&rdo;是一篇关于杨丽的报导；大出她的&rso;洋相&rso;。&rdo;　　&rdo;杨丽是好人。&rdo;　　&rdo;我相信。&rdo;金雄白答说：&ldo;不是好人，你不会跟她做朋友。&rdo;

荣子笑了，&rdo;你是有意这么说的？&rdo;她问。　　&rdo;是实话。虽然这句话有抄袭的嫌疑。&rdo;金雄白问道：&rdo;你考虑的结果怎么样？&rdo;　　&rdo;恐怕很难。&rdo;

金雄白的心一沉！看起来倒像是为刘子川料中了；荣子是有问题的。　　&rdo;我怕我的要求太高，变成不近人情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