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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永别了武器26（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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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到了秋天，树上光秃秃的，道路泥泞。我乘着军用卡车，从乌迪内开往戈里察。沿途遇到了别的军用卡车，我也观赏了乡间景色。桑树光秃秃的，田野一片褐色。路边一排排光秃秃的树，路上满是湿漉漉的枯叶，有人在修路，从路边树木间的碎石堆里，搬石头来填补车辙。我们看到戈里察城罩着雾，那雾把群山也遮断了。过了河，我发现河水在上涨，山里一直在下雨。我们进了城，经过几家工厂，接着是住房和别墅，我发现又有许多房屋中了炮弹。在一条小街上，我们的车驶过一辆英国红十字会的救护车。司机戴着帽子，面孔瘦削，晒得黑黑的。我不认识他。我在镇长住宅前的大广场下了车，司机把背包递给我，我背在身上，再拿上两只野战背包，就朝我们的别墅走去。只是一点没有回家的感觉。

我沿着潮湿的砂砾车道走，从树木缝隙间望着别墅。窗子都关着，但门却开着。我走进去，发现少校坐在桌子边，屋里空荡荡的，墙上挂着地图和打字机打出来的字条。

“嗨，”他说，“你好啊？”他看上去老了些，干瘪了些。

“我挺好，”我说，“情况怎么样？”

“都结束了，”他说，“放下行李，坐下来。”我把背包和两只野战背包放在地上，把帽子放在背包上，再从墙边拉过另一把椅子，在桌边坐下。

“这是个糟糕的夏天，”少校说，“你现在强壮些了吧？”

“是的。”

“拿到勋章了吗？”

“拿到了，很顺利。非常感谢你。”

“让我瞧瞧。”

我解开斗篷，让他看那两条勋带。

“你收到盒装的勋章了吗？”

“没有，只收到了证书。”

“勋章盒以后会到的，那要多费点时间。”

“你有什么指示吗？”

“车子都开走了，六辆去了北边的卡波雷托[85]。你熟悉卡波雷托吧？”

“熟悉。”我说。我记得那是山谷里的一个白色小镇，很干净，镇上有一座钟楼，广场上有一个漂亮的喷水池。

“他们以那里为基地。仗打完了，现在有很多病号。”

“其余的车子呢？”

“有两辆在山里，四辆还在班西扎。其余两个救护车队在卡索，跟着第三军团。”

“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去接管班西扎的那四辆车。吉诺在那儿干了很久了。你没去过那儿吧？”

“没有。”

“情况很糟糕。我们损失了三辆车子。”

“我听说了。”

“对了，里纳尔迪给你写过信。”

“里纳尔迪在哪儿？”

“他在这儿的医院里。他整个夏天和秋天都在忙。”

“我相信他是的。”

“情况很糟糕，”少校说，“你根本想象不到有多糟。我常想你那次中弹是幸运的。”

“我知道我是幸运的。”

“明年会更糟，”少校说，“也许他们现在会进攻。他们扬言要进攻，但是我不相信，太晚了。你看见那条河了吗？”

“看见啦，涨水了。”

“雨季已经开始了，我不相信他们还会进攻。很快就要下雪了。你的同胞们怎么样？除了你以外，还有别的美国人要来吗？”

“他们正在训练一支一千万的大军。”

“希望我们能分到一些。但是法国人会把他们独占了，我们这儿一个也分不到。好了，你今天夜里就住这儿，明天开辆小车去，把吉诺换回来。我派一个熟悉路的人陪你去，吉诺会把一切告诉你的。他们还时不时地会轰炸一阵，不过都过去了。你会想看看班西扎的。”

“我很乐意去看看。我很高兴又回来跟你在一起，少校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