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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线索断了（第2页）

金城赌坊可不是一般去处，是陇西司马家族的产业，号称是府城最豪华的赌坊。司马家族起源于大秦国时期，繁衍至今，根深叶茂，名公巨卿，世代簪缨。巩昌府、陇西县历任府公县尊，无不看其脸色，仰其鼻息。因此，一个小小的牢头，在赌坊眼里不过是蝼蚁一个。

常言说，茶不过夜，债不过年。赌坊每到冬至，就要开帐单儿上门来收钱。原因很简单，欠账必须在今年收到，否则过了三十，就变成了陈欠。

大年三十，金城赌坊的张管事领着四个剽悍的打手终于在大街上堵住了逃债的王牢头。面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延缓债务的王牢头，张管事就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机器人，面无表情地提出一个选择题，要么立马还钱，要么剁去右手五指还债。

正当王牢头走投无路之时，天不灭曹，竟然有一个素不相识的江右商人慷慨解囊，伸出援助之手，愿意替他还赌债，但是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在关键时刻为他办一件事。

眼看就要陷入灭顶之灾的王牢头，绝望之下突然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满口答应了下来，至于办什么事，全然不在他考虑之中。事后这个江右商人告诉他，日后会有人凭着信物找他办事，他若是拒绝、推托，或是阳奉阴违，会有一百种办法让他生不如死。说完逼他吃了一颗毒丸，并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声称只要他老老实实办事，自然会替他解毒，而且别的没有，白花花的银子有的是。

昨天，有个藏身在宽大的黑色斗篷里的人先是找到他了解达明关押的情况，杀手失手被擒后，又命他伺机杀人灭口。至于这个传令的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男是女，王牢头也说不清楚。

听完康为文的讲述，达明一脸颓然地倒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线索断了，是拍拍屁股，远走高飞，走人了事，还是继续查找线索，深挖细掘，揪出幕后黑手，达明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

从整个布局来看，杀手是一步接一步，一环扣一环，背后绝对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所为。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与其天天被蛇盯着，不如出狠手打蛇煮汤。达明虽说不是呲牙必报的人，但面对想要自己命的，绝对是刀来剑往，主动出击，毫不含糊。他可不想整日里被人追杀，必须将危险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之中。反正自己在这异界孤家寡人一个，又无事可干，就当做一个乐子耍耍。

“对啦，耿知县，王牢头有没有说指使他办事的信物是什么东西？”达明忽然想起来了问道。

“本县问过，是一张画着云龙的硬纸片。”

达明从怀中拿出在吉祥客栈找到的那张画有龙头的残纸片，递给耿国祯问道：“耿知县，是不是这种纸片？”

耿国祯仔细看了看，摇摇头说：“本县只是听王牢头说了说，并没有见到实物。”

康为文伸头瞄了一眼，眼睛中露出了一丝疑虑。“咦！是个龙头。”他忽然从耿国祯手里抢过残纸片，端详了一阵子，有些不确定地说：“堂尊老爷，这种简笔云龙图，学生似曾见过。”

“你何时见过？在何地见过？”

“学生一时想不起来，待学生再想想。”康为文皱着眉头，手轻轻拍打着额头，嘴里念念叨叨。

“啥云龙图？”汪捕头好奇地走了过来，一看立即说道：“康书吏，好像在哪个案子里见过。”

“案子？”康为文转睛看了一眼汪捕头，眼睛一亮，举起残纸片兴奋地说：“对了，是山西商人跌落红崖案中见过。”

“山西商人跌落红崖案？”

“堂尊，前年七月本县红崖曾发生一起一名山西客商跌落山崖的案子，既无目击人证，现场也没有发现打斗痕迹，无法判断死者是被人推下山崖，还是自己不小心跌落山崖，最后据其身上的钱财没有丢失的情况，以意外坠崖结案。”

“不错，本县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个案子。”耿国祯一面点头，一面疑惑地说：“但我记得，案子中没有见到过类似的云龙图啊。”

“堂尊，案子发生后，汪捕头曾带人在山崖上下旁近进行搜索，在林中发现有出恭痕迹。在旁边发现有人遗落的一张柬纸通刺，上面无文无字，仅有一简笔画的云龙。”

“对对对，康书吏所说不错，小人带回来给了康书吏。”

“因此案定为意外坠崖，也不知此柬为何用，学生故而不曾将此柬归入案卷中。”

“这么看来，这条云龙并非是随意所画，如达某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某个隐秘势力的对外标识。”

“达公子所言不虚，但不知你这张云龙图从何而来？”耿国祯赞同地颔首问道。

“耿知县，这张云龙图乃是从吉祥客栈杀手房间的炭炉中发现的。”

“既然是杀手遗留的，可见这个隐秘势力应当与龙有关。由此来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用九五至尊的飞龙作为标志，定是一大不逆的权势组合。”耿国祯说到这里，心中一咯噔，脱口问道：“达公子，莫非与你所负秘密使命有关？”

达明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了明了的笑容，如果仔细观察，可以看到笑容背后的一片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