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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尖刀划开了脂肪,一个小时之内,新城就崩溃了。
士兵指挥着各个城门附近的居民用几根巨大的木料顶住了城门,然后着手用预先准备好的石料从内侧封闭城门:这是过去为了防止敌人攻城而准备的石料。但是那些时候,一般来犯之敌人大都来自陆地上,城市提前一周,甚至两周,就能知道自己是否会被攻击,从那个时候开始,大多数的城门都会被用石块从内部封死,只留下少数几个城门。实际上,尤里克城最近一次遭到攻击还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萨兰德苏丹的士兵从水陆两边包围了尤里克城,与其说是攻城,不如说是展示霸权,萨兰德人的士兵绵延许多里,裹挟着草原地区的骑兵,维基亚佣兵还有许多个民族的弓箭手,这些人在尤里克城外宿营的篝火如同天上的星星,军马轮流饮水使得流经尤里克城的河流水位瞬间下降。尤里克城的王公最终选择了屈服,按照协议离开了城市,把城市交给了萨兰德人,换取萨兰德人不滥杀平民的保证。
现在,面对大海的方向,到处都是散居的居民。城墙高低不齐,甚至有大段的空当,少有的几处塔楼也依附着大大小小的民居,进攻者都不需要梯子,就能爬上塔楼与守卫者短兵相接。从来没有演练过的士兵指挥起封闭城门的工程不免手忙脚乱。在诺德人开始攻城的时候,立刻有两处城门失手,而在另外一个方向。诺德人带着小型的攻城槌连续凿坏了六处民居,直接进入了新城区的街道。这毫无疑问意味着城内早就有诺德人的眼线了。诺德人清楚的知道城市的薄弱点在什么地方。
我把书箱子推进了废弃的小屋里,把板车盖在上面。又在上面洒了一些土,就匆匆地朝着旧城跑过去。
旧城的门虚开着,门前门后挤满了士兵,看见我冲过去的时候,两个士兵立刻拔出了腰间的弯刀,露出了一截明晃晃的刀刃。
“平民,干什么!”一个士兵问我。
“这是个间谍,”另外一个士兵说,“他昨天晚上就在这里晃悠。该把他抓起来。”
周围的几个士兵听闻之后就围了过来。
我立刻替自己辩解,“我说,我是受阿斯瑞的委托,把一箱子书,对,就是书,送给你们旧城里面的一个学者。是个天文学家,和一个女疯子住在一起。”
那几个士兵还是怀疑的看着我,我继续说。“阿斯瑞,她给寺庙捐出了所有的粮食,你们吃的面包里面绝对有她的一份。那个学者,你们不信的话就去问。一定在旧城里面,东南角,最高的地方。可以观测到天空。”
“这家伙把旧城的地形摸清楚了。”一个士兵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的话怎么会来送东西。”
“东西在哪里。”那个士兵说。
“我藏在那边被火烧掉的小屋里。”
“哈。没有人可以证明。”
“随便你们,”我说。“让我去跟那天文学家说一声。”
“没有人可以进旧城,滚。”
“你们都是白痴,”我对他们说,“现在去新城就是找死。你把我逼到死路上,我大不了去找诺德人,告诉他们旧城怎么走。”
那几个士兵气急败坏,一个嚷嚷着现在就要宰了我。
这时一个军官骑马从城门里走了出来,“这里吵吵嚷嚷什么。”
“我们发现了一个小间谍。”
昨天这个军官找我讨过水,他看了我一眼,认出了我来,“那他真蹩脚,他昨天有那么好的机会毒死我,却只让我润了润嗓子。小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把我为什么来这里告诉了他。
“你能干活么?”军官问我。
山下的喊杀声让我心乱如麻,“给箭矢贴尾羽,磨刀,喂马,我都是好手。”
“这小子说的不错,”军官说,“撵他走他就会跑去找诺德人,让他进去,让人跟着他。如果那个学者说不认识他,宰了他,要是他进了旧城再想离开,宰了他。一切没问题的话,让他去军械处干活。”
“是的,大人。”一个士兵对他鞠躬。“我很乐意这么做。”
我权衡了一下,决定不再去管那个箱子,诺德人似乎片刻之间就要沿着山坡冲上旧城,在两军对垒的时候闲逛肯定会死得不明不白。我急急忙忙的跑进了旧城,一个士兵拍了一下我的头,让我老实点。
我们沿着旧城的路朝着里面走去,跟着我的那个士兵对我说,“哪个学者?这里有七八个学者。”
“我就知道住在东南边,地势最高的地方,”我对他说,“有一个女疯子姘头”
他扇了我一巴掌,打得我嘴巴冒血,“小贼子嘴里不要不干不净的,贝拉救过我儿子的命,你这个短命鬼!”
“谁?!”我倍感震惊,突然之间,贝拉说过的疯话和她让我前来的那个约定变得清晰起来,本来已经忘记了细节的对话现在一句不漏的全部被想起来了。古怪的贝拉,被人说成是女巫看来是有道理的。还有,阿斯瑞大妈的那番关于我会得到‘引导’的对话也使得我困惑起来。
“贝拉,”士兵说,“怎么了?”他一边问,一边打量我的表情。
“我知道这个人。”我对士兵说。
士兵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
我用手比了一下高度,“她这么高,长发,眼睛隔得很开,看起来怪怪的,身上有臭味,那是草药的味道。我知道克里尔人和萨兰德人不排斥草药,你们知道草药的味道的,对。”
士兵的眉毛跳动了一下。“你从别的人那里打听到了贝拉的情况,这一点都不稀奇。”
“她是罗多克人。来这里的时间不会很长。”我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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