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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踉踉跄跄地离开小唱片家,我要去见花脸妈了。
从大烟坡回到金顶镇后,我只找过花脸妈一次。这回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花脸妈所在的汽车站旅社很远,到那里必须要经过菜市场、粮油店、表店、狗肉馆、兽医店、灯具店和老柴家的鞋铺。我很想看看小柴是怎么哭小花巾的。我觉得老柴不应该跟着哭,小花巾又不是他的媳妇。
街上有很多人。人一多,我觉得阳光就倒霉了,它们被人踩得残破不堪的。金顶镇的人,我熟悉的越来越少了。街上走的人,有的提着一摞烧饼,有的提着一条肉,还有的拎着一袋水果。凡是手里提着吃的东西的人,见了我都绕着走,眼里放出不信任的光,好像我要抢他们手中吃的东西似的。一个小孩绊了一跤,趴在路边哭;一个老婆婆用拐杖挑着路上遗弃着的一只塑料袋,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一个骑自行车的小伙子打着口哨经过我身边,他骑得飞一般的快。路上也有如我一样行走的狗,但它们比我精神多了,对着行人和街景左顾右盼着,忽而颠颠地跑起来,忽而又摇着尾巴凑到饭馆门口,充满了生气。
老柴家的鞋铺门前果然聚了不少人。不过传来的不是老柴小柴的哭声,而是吵架的声音。有个声音我听出来了,竟然是花脸妈的!小花巾跑了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凑什么热闹呢?我加快步伐,走到鞋铺的台阶前。
花脸妈站在台阶下,而老柴站在上面,是他们俩在吵。老柴的腰弯得快要把他自己给带倒了,他一边咳嗽着,一边和花脸妈理论。花脸妈呢,她一手叉着腰,一手狠狠地指点着老柴,好像要用手指把老柴给点飞了。我觉得花脸妈的一根手指,都要比一整个老柴的力气大。花脸妈的手指会像钢铁一样坚硬,而老柴,似乎轻轻地一折,他就会像朽木一样断裂了。
老柴说:&ot;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马是小花巾偷的,又不是我老柴偷的,我凭什么赔老七的马?&ot;
花脸妈大声地说:&ot;小花巾是你儿媳妇,是小柴的媳妇,你不赔谁赔?你要不赔钱也行,把这铺子里的皮鞋都让老七背走!&ot;
我这才看见老七蹲在人群的前沿,埋着头,一副拉屎的模样。人群中有人说:&ot;皮鞋都是牛皮,没有马皮的,老七丢的是马,不是牛,他该要马皮鞋!&ot;这话惹来一片笑声。
我明白了,花脸妈这是为老七来讨要他家的马的,小花巾偷走了老七家的马。依我看,小花巾不该这么做,老柴没了儿媳妇,再损失上一匹马,他也太倒霉了。老七要马,可以朝皮货商去要,他是小花巾的爹呀。
花脸妈不依不饶地和老柴吵。这时小柴出来了,小柴也弯弓着腰,说话时带着哭腔,他指着花脸妈说:&ot;你算老几呀?来给老七要马!老七是你什么人呀?人家媳妇都不出面要,你出来,你算哪盘菜呀?!&ot;小柴的话,使围观的人都笑了。
花脸妈不再用手比画老柴了,她低头看了看蹲在地上的老七,说:&ot;小柴说得也对,我帮你要什么马呀?你老婆咋不出来要呢?啊,她只知道在家生孩子!&ot;她的话使大家笑得更欢了。一个老汉把假牙都笑掉了,他连忙吆喝别人:&ot;闪一闪,闪一闪,我的假牙掉了,一颗牙值三十块呢,你们可千万别给我踩碎了?ot;
老七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摊开双手对花脸妈说:&ot;不是我让你帮我要马的,是你自己要来的。先前你在路上碰见我,问我干啥去,我说小花巾偷走了我家的马,我朝老柴要马去,你就跟着来了。没等我张口,你就先说上了,你可不要再埋怨我啊!&ot;老七可怜巴巴地说。
花脸妈这回不叉着腰骂老柴了,她转向了老七,指点着老七说:&ot;我这不是好心没得好报么?帮你说了话,你倒装老好人了,还不领情!你都不是我男人了,我真傻,跟你操的什么心呢?!&ot;花脸妈掴了自己一嘴巴,转身就走。我见她生气了,想安慰她一下,撵上去蹭了蹭她的裤脚。她一见是我,就没有好气地骂?ot;你跟着我干个屁?你这不知好歹的老狗,看不出个眉眼高低!&ot;她这么一骂,我就不好跟她去汽车站的旅社了。不过我见着了她,心里也就安宁了。
我从鞋铺回到青瓦酒馆时,德水他妈正在送豆腐。取豆腐的不再是白厨子,而是小朴了。德水他妈已穿上了棉袄,她见了我缩着肩膀说:&ot;你到哪儿溜达去了?你长着毛,不会像我这么冷吧?&ot;她不知道,我也一样害冷,只不过我说不出来。我想也应该跟她告别一下,这个做豆腐的女人挺善良的。我用头贴了贴她的裤脚,她像小孩子一样咯咯笑了起来,说:&ot;跟我还挺亲的么!&ot;之后,我又跑到驴跟前,也跟它告个别。驴大约看出我要离开人间了,它专注而充满哀怜地看着我,冲我扬了一下蹄子。
我没什么好留恋和惧怕的了。在这最后的时刻,我要把最后一个夜晚留给我的主人。我想去她的屋子呆上一晚。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绕着青瓦酒馆走来走去的。赵李红见我像游魂一样地晃荡,就说:&ot;你明天要上镜头了,就激动成这样,真没出息!&ot;她不知道,我这是跟青瓦酒馆告别呢。我跟屋檐下的风铃、已经干枯了的藤萝架、那一扇一扇的玻璃窗和摇摇欲坠的夕阳都告了别。
傍晚时,拍电影的人回来了。他们都知道我明天要上镜头了,纷纷对我说:&ot;哎,明天该你出场了!&ot;那个叫周扒皮的人特意找到赵李红,说?ot;你可得把狗给我看好了,它可别一夜之间溜了,害我明天抓瞎!&ot;赵李红说:&ot;它都老成那样了,往哪儿溜呀?除了我,谁还会要一条老狗?&ot;周扒皮说:&ot;这就好。&ot;本来我打算陪她一个晚上的,可我主人的话使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收留我,并不全是因为爱,而是可怜我。我最不愿意被人可怜了。
我趴在窝里,听了一夜的风声。风使风铃叫了整整一夜。我觉得风铃的嗓子真是好,要是人叫上一夜,肯定哑得不会发音了,可它叫了一夜,声音照样那么清脆悦耳。
天还没亮,陈兽医就背着药箱来了。他照例穿着长袍,今天该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他路过我的窝,对我说:&ot;狗日的,今天有你好瞧的!&ot;我明白,他终于逮着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对我下手的理由了。
今天云层很厚,该是出太阳的时候了,可太阳连个影儿都没有。阴天的时候,天就更显得冷了。我溜进灶房,那里弥漫着白色的呵气,小朴和大财在煮粥,呵气是粥沸腾出来的。红厨子在炒咸菜,我闻出来了,那是肉丝榨菜的气味。我悄没声地偎在火炉旁,沐浴着温暖的炉火,听着柴火燃烧的劈啪声,我很想流泪。我知道自己就是正在燃烧的一块劈柴,别看现在还有声有色的,一会就会化成一把灰了。
拍电影的人吃过了早饭,红厨子喂了我一些肉汤,我就要跟摄制组去外景地了。赵李红今天陪我一起去,她仍然穿着高领的花毛衣,绷紧腿的长裤,看上去像是石壁上一枝迎风开放的百合花。离开灶房前,我蹭了蹭红厨子的裤脚,他对我说:&ot;来福,好好演,演好了晚上回来我用猪头肉犒劳你!&ot;大财也想跟着去外景地,但赵李红不让,说他得上鱼市买鱼,准备中午的盒饭。所以我跟大财告别时,他对我爱理不睬的。小朴呢,他弯下腰摸了一下我的头,说:&ot;将来你上了电影,就成了名犬了!&ot;
我跟着主人上了面包车。导演让漂亮的女演员先跟我联络联络感情,因为我要死的时候,她得拍着我哭。赵李红问导演?ot;阴天也拍啊?&ot;导演说:&ot;拍!再不拍,耗的时间也太长了,我们都住不起你的酒馆了!&ot;赵李红说:&ot;你这话不是想赖账吧?&ot;导演说:&ot;你厉害得咳嗽一声,青瓦酒馆都要抖三抖,我哪敢呀!&ot;漂亮的女演员搂着我,嗲声嗲气地说:&ot;宝贝,你好;你好,宝贝。&ot;她对我的热情显然是装出来的,她一边这么叫我,一边紧着鼻子,大概嫌我身上的气味不好闻吧。当然,她搂我不如跟导演搂着好玩,导演身上洒着香水,我呢,散发的是老狗身上特有的混浊气。
外景地选在一片松树林中。导演在那布置机位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取药时,手指一直哆嗦着。他不是因为害怕而哆嗦,而是由于兴奋过度。他事先预备了汤匙和水,把药勾兑好后,他唤周扒皮和赵李红摁住我,要把药灌给我。我没用他们摁我,既然这药非吃不可,我就主动走到陈兽医面前,把嘴张开。周扒皮见状叫道:&ot;这狗真通人性,天生就是块演戏的料!&ot;我把那满满一勺白色的药喝下去。导演开始喊&ot;清场&ot;,偌大的林地只剩下了我一个。现在,四周静悄悄的,我的眼前开始模糊了,人和树看上去一律恍恍惚惚的,就像我当年看松果湖里的水糙一样,影影绰绰的。我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导演喊了一声&ot;开拍&ot;,我知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了,不仅人在看我,树也在看我,飞鸟在看我,云在看我,我突然意识到这是最后的表演了,我不能这么快就死去,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曾是一条多么有活力的狗!虽然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但我左冲右突着,把体内最后的力量全都释放出去。我大叫着,疯狂地又跑又跳,我那比平时要欢愉得多的样子使导演大为光火,他气汹汹地喊了一声:&ot;停!&ot;然后呵斥陈兽医:&ot;你这药不是兴奋剂吧?这家伙怎么反倒精神了?&ot;陈兽医带着哭腔说:&ot;我不会拿错药啊,可能这狗日的药瘾大,我下的剂量不够?ot;导演命令他:&ot;再给它来一勺!&ot;
我的脚下是飘落的厚厚的针叶,它们散发着一股香气。我知道,这是我能闻到的最后的香气了。能在这样的林地上再跳一回,我死而无憾了。当陈兽医给我喂过第二勺药后不久,导演又喊了一声&ot;开拍&ot;,这回我是真跳不动了,我像个酒鬼一样东摇西晃着,四周静悄悄的,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变轻了,轻得就要飞上天。我努力支撑着,想再多摇晃一会儿,可我实在支持不住了,觉得四条腿刚刚被一场烈火焚烧过,它们已经是一把灰了,我终于瘫倒在了地上。这时,我感觉有人来到我身边,轻轻抚摩着我,如果这是赵李红的手就好了,可我知道这是那位漂亮的女演员的手,她装模作样地哭叫道?ot;菜帮,你怎么了?菜帮!菜帮!&ot;菜帮一定是我在剧中角色的名字,这名字实在太难听了。女演员拍着我呜呜地哭,我真讨厌这矫揉造作的哭声,我更想听到的,是青瓦酒馆的风铃声。我觉得呼吸困难,知道自己很快将没有气息了,我最后睁开眼睛看了看天,我看见了黑压压的云层,我想,我马上要越过云层,去拥抱它背后的太阳了。那里始终如一的晴朗一定会给我一种住在暖屋子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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