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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江衡偏头看去，对上一双含笑水眸，他面不改色道：&ldo;倒完酒就退下吧。&rdo;

那娘子估计没料到这么快被拒绝，楚楚大眼里很快含了一包泪，恳切地问道：&ldo;魏王行行好，若是您此时遣退婢子，婢子一定会被府里责罚的。求您让婢子留下行吗?婢子只倒酒，别的事一概不做。&rdo;

江衡蹙了蹙眉，不大喜欢看到女人哭泣。

面前女人的泪水激不起他半分同情，反而觉得麻烦。同样是哭，他忽然想起有个小不点也在他面前哭过，可怜兮兮，哭得很安静，像一尊流泪的瓷娃娃。他大抵只对她一个人心软过，现在想来，连自己都觉得稀奇。

他不为所动，&ldo;本王会同京兆尹解释，与你无关，你放心退下。&rdo;

身边的脂粉味儿太过浓郁，会影响他喝酒的兴致。那娘子拭了拭眼泪，恭恭敬敬地退下。

孙知礼瞧见这一幕，惴惴地问：&ldo;魏王可是对那位娘子不满?&rdo;

江衡睇向他，唇畔似笑非笑，&ldo;京兆尹认为本王是喜好女色之人?&rdo;

&ldo;不不。&rdo;京兆尹这下有些慌，哪知道会触了他逆鳞，真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ldo;魏王清廉，岂容下官私自揣测。只是这宴席……&rdo;总归要有个女人助兴。

江衡知他没有别的意思，存心吓唬他而已，不置可否地移开视线，留下孙知礼一人惶惶不安。

宴上同样无所事事的还有另外一人，就坐在江衡对面，在场人中地位仅次于他一人。

瑜郡王段俨一袭绛紫流云纹锦袍，年近四十，眉宇之间仍旧可循当年英俊模样。他不与周围的人攀谈，只淡漠地坐在位子上，抬手唤来身后侍从，&ldo;世子去了何处?&rdo;

那侍从答：&ldo;世子方才觉得无趣，便到外头走走，想必快回来了。&rdo;

段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看向面前的舞女。不过在他眼中都长得一个模样，没有区别。

正要倒酒时，察觉对面睃来一道目光，他掀眸望去，是一个穿靛蓝锦袍的男人，看他时好像带着敌意。段俨想不起这人的脸，于是问侍从：&ldo;本王左手边第三个人是谁?&rdo;

那侍从悄悄看去一眼，附在他耳边低声答：&ldo;那是吏部尚书陶松然之子，户部侍郎陶临沅。&rdo;

段俨想了想，对此人并无印象，更不知何时得罪过他。

许是认错人了，他如此一想，客气地朝对方敬了杯酒，算是打了声招呼。

陶临沅握着手中酒杯，一时间五味陈杂，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最后索性一口全干了，辛辣的酒水滑过喉咙，一路烧到胃里面，非但没有一丁点好过，反而更加难受了些。

他从父亲陶松然那里得来消息，楚国公有意为殷岁晴寻找下一位良婿，不出意外会跟瑜郡王攀亲。

长安城的人都知道，瑜郡王早年丧妻，膝下只有一个未及弱冠的儿子，一直没有纳妾。虽不知其中原因，但殷岁晴若嫁给他，确实是一门再适合不过的好亲事。两家门第相当，嫁过去更不会委屈了殷氏。

陶临沅埋头闷酒，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他们才和离没几日，她便迫不及待要嫁人了?

尽管知道这事不是殷岁晴能做主的，但他依然恼她。恼她不顾旧情，恼她决绝果断，把十几年的恩情断得一干二净。若是能见她一面，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自作自受。当初她在他身边时，他不屑一顾，对她冷言冷语，现在多是报应到身上了，才会让他一个人念念不忘。

尤梅院门口有一个人徘徊许久，时不时探出脑袋观望，可惜除了偶尔传出的丝竹管乐声，其他的再听不到什么，更别提能看到堂屋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