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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崔姑娘摇摇头，哽咽道：&ldo;娘，你不懂……春儿心里还在怪我呢……我也是进了府才知道……有些人，当面说的话是一回事，心里想的却又是另一回事……与我一处当差的一位姐姐，见我替她给三少爷倒了一回茶，面上虽笑着说不在意，转过身却差点把我撵出府去。春儿也大了……你瞧她说话的口气，哪里还象当初的傻丫头？她一直想进府，即便忘了前事，也不会全然改了主意。谁会觉得外头的日子比府里强？娘，你也在府里当过差，自然知道里面跟外头，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rdo;

崔寡妇难过地道：&ldo;那又能怎么办呢？罢了，只要我们问心无愧……&rdo;

&ldo;可我不能问心无愧！&rdo;崔姑娘咬咬唇，&ldo;这是我欠她的！如今我过得好了，娘也不怕再被人欺负，她却还在外头混日子！&rdo;

&ldo;那……&rdo;崔寡妇有些迟疑，&ldo;你就替她谋个差事吧？若是在你跟前，兴许还能多照应些。&rdo;

崔姑娘想了想，神色渐渐坚定起来：&ldo;对！我既然做错了，就该弥补！&rdo;至少，她心里的愧疚会少一点，别人对她的谴责也会少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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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春临二十七、红灯记

春瑛不知道崔家母女在她离开后说了什么，因时间晚了，她立刻就冲到厨房去做饭，却发现路妈妈与马婶不知几时已到了那里，正在忙活个不停，顺便聊八卦。

&ldo;来了？快帮我把菜给洗了！&rdo;路妈妈头也不抬，抬手抹了一把汗，就一边炒菜，一边跟马婶继续刚才的话题，&ldo;你方才说那个胡公子跟西街口四老爷家的叙少爷是同窗？我记得叙少爷是庶出吧？他不是在族学吗？&rdo;

春瑛拿起装菜的簸箕走到井边，一边洗一边支起耳朵听她们的话。

&ldo;小时候是在族学，后来听说学里的先生将他荐给了另一位先生，就跟这位胡公子认识了。&rdo;马婶手里剁着肉，又瞧了瞧大锅里的水，&ldo;油没了，借你家的用用。&rdo;

&ldo;你拿就是，在那边呢。后来呢？我怎么听说这叙少爷要离京？&rdo;

&ldo;听说去年考中了秀才，可名次比起他哥哥敷少爷差远了，先生也说今年乡试他一定中不了，四夫人就叫他歇几年再说。谁知他整日哭丧着脸，还在外头闲逛，听说还常常喝醉。你说，那敷少爷可还在备考呢！人人都说他必定高中的，怎么能被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带累？！因此四夫人就给了叙少爷一笔银子，叫他往南边看庄子去，省得在家里胡闹。&rdo;马婶忽然伸过头去，压低了声音，&ldo;我听他们家的婆子说，其实就是分家的意思，给他一点产业，远远地打发了，省得碍眼，往后他在南边要做什么，都跟他们家不相干。&rdo;

路妈妈手上一顿，睁大了眼：&ldo;那叙少爷可还不到十八岁呢！不是说四老爷临死的时候，交待了要等他娶了妻才分家么？&rdo;

马婶嗤笑：&ldo;四夫人又没说要分家，只是见他学业不成，叫他帮家里打理一下产业罢了。这位夫人虽不是官太太，心计是不差的，绝不会叫人拿住把柄，你操什么心哪？&rdo;

路妈妈撇嘴道：&ldo;谁操心来着？不过见那叙少爷从小没了亲娘，不到十岁又丧了父，如今还要被打发得远远的，觉得他有些可怜罢了。&rdo;说完又骂春瑛：&ldo;还没洗完？菜都烂了！&rdo;

春瑛正听得入神，闻言忙应了一声，快手快脚地将脏水倒掉，拿着菜进厨房。

马婶还在那里说：&ldo;有什么可怜的？这是他的造化！不过是个丫头生的，平安无事长了这么大，还考了功名，如今马上就要分家出去，又有产业在手，银子也不少他的，四夫人和敷少爷待他不错了。你瞧瞧其他几房的庶出少爷们，有几个有他这样的福气？&rdo;顿了顿，头往春瑛的方向点了点：&ldo;你家春儿请进来的那个胡少爷，听说也是个庶出，亲爹还在呢，宠得跟什么似的，天天带着到处去，正房夫人跟嫡长子都恨不得撕了他！瞧着吧，听说那胡家老爷身上不好，若是有个好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呢！&rdo;

春瑛忙问：&ldo;真的吗？胡公子在家里真的那么难过？&rdo;那他跟南灯夫妻合伙，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ldo;快烧菜！你问这个做啥？！&rdo;路妈妈又骂了过来，但她也有些好奇，&ldo;弟妹，那胡公子在家真是这个境况？外头倒是瞧不出来，他身上穿的、用的，可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rdo;

马婶得意地扬眉道：&ldo;我说的话，你还不信么？四房的几个婆子都知道的，他们家跟胡家也有往来。听说这胡公子的生母原是自小侍候胡老爷的丫头，几十年的情份了，生了儿子后就直接抬举成了姨娘，一直都没失过宠，虽然人还算本份，可那胡夫人哪里能饶过她？隔三岔五的总要闹上一场。胡公子是庶出，就算再得他爹的宠，等没了靠山时，还是不任人欺负吗？&rdo;说罢便朝春瑛挤挤眼：&ldo;好春儿，你是个老实的，别往那胡公子跟前凑，不会有好结果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