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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学生,他还是很懂得尊师重道这一套的,老师来求见,他有种学生偷玩被抓了现行的感觉。
话说当年要不是他的那些东宫师长回护,到头来他也不可能安然混到当皇帝,天天处在担惊受怕中,突然有一天大敌和老爹同时挂了,自己突然就当天下之主,那种感觉就跟苦逼了几十年一朝中了彩票走上人生巅峰差不多。
落难时候的帮手,再怎么也都是需要回报的,弘治朝入阁的学士都是他东宫的讲官。
不过如今的首辅大臣,仍旧是成化年间便已入阁的徐溥。
“这都已经入夜了,还来烦扰朕作何?貌似今日也并非他二人当值吧?”
萧敬恭敬道:“两位阁老前来,必定是有大事,陛下见见又何妨?”
朱祐樘没多少主意,听了萧敬的话,这才摆摆手道:“传见吧。”
过不多时,内阁首辅大臣徐溥和弘治八年才刚入阁的李东阳便一起出现在朱祐樘面前。
徐溥和李东阳先做了简单的见礼,李东阳奏禀道:“陛下,臣有要事禀告。”
朱祐樘不搭理他。
萧敬作为老好人,笑着接茬:“李阁老有什么话,直说便可。”
“以吏科给事中许天锡上奏,建昌伯张延龄率家奴于城外强抢民田,殴辱士子,令京师百姓不忿……”
李东阳拿出一份奏疏来,还没等给朱祐樘看,就已先将张延龄的罪状陈列清楚,所言一针见血对症下药,不说张延龄所做之恶有多无耻,只说如此做会引起民心变动。
国舅打人,皇帝可不会为被打的人心疼,只会为引起的民心骚动而担忧。
可就算是李东阳把话都说到这份上,朱祐樘的脸色都不为所动。
同样两份上奏,说的是同一件事,当然是先入为主,何况张延龄还是皇帝的小舅子,皇帝是信小舅子的还是信这些老学究的?
“还请陛下对凶犯严惩。”李东阳最后做了总结。
朱祐樘叹道:“徐卿家来,说的也是这件事吧?”
徐溥到底是老谋深算,听到这话明显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但他还是恭敬道:“就是此事。”
“嗯。”
朱祐樘点点头道:“为何朕之前也得到一份上奏,所言并非如此呢?”
徐溥和李东阳对视一眼。
他们得到上奏之后,马不停蹄前来奏报,还有比他们更快的?
难道是执掌东厂的萧敬?
朱祐樘对萧敬示意了一下,让萧敬来替他说。
萧敬这才苦笑着说道:“在两位阁老前来之前,建昌伯已将此事如实上报,说的却不是强抢民田,而是在出城办理皇庄接收事务之时,遇到了谤议朝政的士子,这才起了冲突,还是建昌伯先受的伤……”
李东阳性子急,当即道:“绝对并非此事,还请陛下明察。”
朱祐樘叹道:“朕也希望不是如此,但国舅所说的有理有据,由不得朕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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