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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3页）

阿元摇头：&ldo;公子曾相助来着，那日他特地找到我们，将一包钱物塞给父亲。可父亲不要，说他誓不受负义之徒恩惠。&rdo;

我的心一暖。这的确是李尚会做的事，父亲没有看错他。

&ldo;知道了，以后勿再在府中提他。&rdo;我淡淡道。

&ldo;我知晓。&rdo;阿元点头，忽而微笑，&ldo;女君，我父亲曾说，以前曾有相士去府上看过你，说你有天生福相。&rdo;

&ldo;哦？&rdo;

&ldo;真的呢。&rdo;阿元道，&ldo;女君你看，先是有太后，后又遇到魏氏，总是逢凶化吉。&rdo;

我讪笑。太后确实救了我的命，至于魏氏么……是凶是吉只怕还说不准。

阿元还要说，我推推她，打断道：&ldo;好啦，时辰不早，该歇息了。勿忘了如今不是在傅府。&rdo;

阿元撇撇嘴，下榻去。

&ldo;是了阿元。&rdo;她要出门的时候，我唤了声。

&ldo;嗯？&rdo;阿元回头。

我莞尔：&ldo;将来我是夫人了，不可错了称呼。&rdo;

阿元一怔，片刻，颔首出去。

当夜，我心平气和，睡得却一点也不好。

梦里面，总有一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或下棋，或抚琴。或与人高谈阔论。不经意间，他转头看到我，俊雅的眉目顿时浮起笑意，带着些狡黠。

&ldo;……阿潜，我这衣裳好看么？&rdo;这是我的声音。

&ldo;……阿潜，听说你买了白马，明日借我拉车好么？&rdo;

&ldo;……阿潜，我昨日卖了一只梅瓶，你猜多少？我只想卖一百钱，可那人给了我一百五十钱！&rdo;

&ldo;阿潜阿潜……&rdo;

话音纷杂，我望见阿潜骑着他的白马，身上穿着崭新的婚服，后面跟着的漆车上，一个陌生的女子坐在上面……

我在梦中醒来，微微喘着气。

眼前是浓浓的夜色，窗外虫鸣低低。

是梦……心里道，我的手却不自觉地探向手腕，那里空空如也。我掀开被子翻身而起，点起烛光，打开我装首饰的箱子。可是翻了一遍，没有我要找的东西。

心中焦虑顿起，我又转而去翻那些没有拆过的包袱，终于，在一堆旧衣服里面翻出一只小小的桃符。那上面刀工简陋，却有一个&ldo;嫤&rdo;字和一个&ldo;潜&rdo;字连在一起。

我如释重负，闭着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将它紧紧攥在掌心。

泪水忽而夺眶而出，止也止不住。

月光如水，从窗台上透来，我看到自己的影子缩在地上，像当年一样无助。

&ldo;过去了，都过去了，你会忘记的……&rdo;耳边，母亲的话语似又响起，轻柔抚慰。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一个月已经过去。

春天过了大半，已经开始天热了。

我在魏氏府中过得还算不错。郭夫人虽是主母，却是个深谙治家之道的人，处事周全。我自知新来乍到，上下以礼，也算与众人相安无事。

阿焕那边传来消息，他在西城找了一处小宅院，带着李尚搬了过去，也给李尚专门请了医者。两天前我放阿元回去探望，她回来说李尚的病已经好了许多，已经能下床了。

没多久，东边传来消息，魏傕杀了董匡和他的三个儿子，收编其麾下降将和兵卒，下月就能回到雍都。这消息让家中上下很是振奋，郭夫人甚至已经定下了魏傕回来的当日家里该摆什么样的筵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