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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ldo;北平来人了,你可知道了么?&rdo;裴臻背着手道,将助儿与丫鬟都支了出去。

素姐儿睨斜了他道,&ldo;我如今都禁了足了,哪里知道外面的事。你来做什么?可是今晚又要歇在这处?&rdo;

裴臻转过围栏,在圆凳上坐定,淡然道,&ldo;那两人去了大雁巷,今晚怕是回不来了,我还颠颠跑了来给谁看。&rdo;

素姐儿鼻子发酸,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来,纵是有屈也无处诉,这辈子是和他无缘的了。

裴臻见她不说话,又道,&ldo;我还没谢你上回到梨雪斋替我请人呢,大奶奶真是心胸宽广,做得滴水不漏,叫我如今没脸再去见她,这下你可高兴了?&rdo;

素姐儿听了发恨,将手里的挑棍一扔,怒道,&ldo;那狐狸jg同你告了状么?你来兴师问罪的?我去请她有什么错,你的心肝宝贝rou,放在外头你舍得么?万一被人勾搭了去,那你臻大爷岂不要跳死!我好心倒成了驴肝肺,那小娼妇果然有些手段,做了婊子偏要立牌坊,既如此,我倒要斗上一斗,看看究竟鹿死谁手!我这辈子算完了,岂能让你好过!&rdo;

裴臻站起来冷笑道,&ldo;别拿你的脏嘴说她,一口一个娼妇婊子,你还是编修家的小姐,不嫌臊得慌,面子还要不要!&rdo;

素姐儿哼道,&ldo;里子都没了,还要面子做甚!&rdo;

裴臻作了悟状,刻薄道,&ldo;我原不知,你想爷们儿竟想得这样,你空占了臻大奶奶的衔,咱们连房都不曾圆过,你有什么道理同她斗,我要是你,早就找地方把脸藏起来了,哪里还好意思出园子。&rdo;

素姐儿气得直打颤,哆嗦着手指道,&ldo;你……你是专程来寻我吵嘴的么?&rdo;

裴臻看她脸色苍白得像鬼,便把更难听的话咽回肚子里了,心想气死了反倒不好了,外人说臻大爷命硬克妻可怎么好!

素姐儿缓了半日才道,&ldo;当初嫁你也并非我所愿,你犯不这样挤兑我,贫贱夫妻尚能相扶相持,何况我们这样的人家。&rdo;

裴臻沉声道,&ldo;你新婚之夜的的飞鸽传书叫我给截住了,那只鸽子也叫厨房炖了汤!不与你亲近,我倒看你怎么给我下蛊!实话说,我也可怜你,你那萧郎既与你有qg有义,怎会坐看着你嫁给我,不怕我假戏真做?&rdo;

正值炎夏,素姐儿却生生吓出一身冷汗来,晃了两下跌坐在椅子里,面上已失了人色,呓道,&ldo;你竟早知道了么?&rdo;

裴臻不甚在意,笑道,&ldo;燕王千挑万选怎会派了你来!你明着是燕王的人,其实真正的主子是宁王,要趁圆房给我下了蛊,是也不是?&rdo;

素姐儿绝望道,&ldo;你既知道,怎么不杀了我!&rdo;

裴臻眨着眼睛道,&ldo;我要拿你牵制萧乾呀,你且放心罢,这事没人知道,乱世之中活着不易,留下你,万一来宁王起事得成,也好有我的活路。&rdo;

素姐儿心灰意冷道,&ldo;你如今才同我摊牌,可是为了刘毋望?&rdo;

裴臻有片刻失神,低声道,&ldo;她是个苦命的,我只盼你不要对她下手。&rdo;

素姐儿吃吃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笑得眼泪汹涌,裴臻眯眼看着他,脸上渐渐有了冰霜之色。

素姐儿好容易止住了笑,扬声道,&ldo;她命苦么?她有了你臻大爷就再也不命苦了,命苦的是我!我原想与你做成真夫妻的,不想你也是利用我罢了!&rdo;

裴臻摇头道,&ldo;如今说这话有何用,你我各为其主,既非友,便是敌。&rdo;

素姐儿才要说话,突听得女墙外边有人喊表哥,才刚还运筹帷幄的裴臻一下子绿了脸,回身看,果真是舅舅家的表姑娘齐淡玉。

裴臻怪笑着,谪仙似的面皮不住的抖动。

那淡玉穿着绛色的澜裙,两颊上抹了胭脂,像只穿了衣裳的猴子,活蹦乱跳的向裴臻跑来,见了素姐儿还算有礼,曲曲腿道,&ldo;给嫂子请安。&rdo;

只因离得甚近,抬起头,一双牛眼下竟长了纹路,素姐儿吓得倒退一步,稳了稳才讪笑道,&ldo;表姑娘今日怎的得空来园子里顽?可曾见过太太了么?&rdo;

那淡玉向来是不屑素姐儿的,便糙糙答道,&ldo;适才见过了。&rdo;

裴臻问道,&ldo;舅舅舅妈可来了?&rdo;

淡玉扭捏道,&ldo;我妈来了,现下正和姑妈在亭子里说话。&rdo;

裴臻点了头,忙对素姐儿道,&ldo;咱们也过去罢,舅妈好容易来一趟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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