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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是十月初一寒衣节,张等晴趁着城中再兴祭祀的关节,冒雨带领部下好手一起潜去千机楼的种植据地,尽管已是第五次秘密勘测,每次深入都惊心动魄。
张等晴仗着大雨的遮掩潜入了两天,艰险地全身而退,回到据地后刚喝口热水,就被神医谷传来的最新消息骇得跳起来。
跟在一旁的顾平瀚被喷了一脸热水,眨也不眨地任由水珠流进眼里:“怎么了?”
张等晴惊骇之下把水杯捏碎了,怒不可遏得简直想揍顾平瀚一顿,抬头见他一脸水,怒火勉强平息,咬牙切齿地把神医谷那头的消息告知:“托你们西境水师的搅和,千机楼的死士闯进了神医谷,其中一个掳走了我‘弟’!’”
顾平瀚下意识后退一步,怕被弟控当头一捶。
若不是今年中枢庙堂强势干涉,西境的江湖仍会维持着阳川上下游的平衡,千机楼再人多势众也不能这么迅疾地突破神医谷,顾平瀚钝钝地感到对张等晴的抱歉,但很快又发现他意外的冷静。
他也跟着冷静了,傀儡进不了食,但含一含无妨,于是他把流淌到嘴角的水舔了。
张等晴头顶乌云密布,冷静但不淡定地骇了半晌,直到手里被塞来新一杯热水才回神,抬眼时看到顾平瀚古井似的眼睛。
“小灯真的被掳走了吗?你的反应,不太像。”
张等晴手抖起来,连日来无从发泄的惶然焦虑挣出了一丝半缕:“小灯压根没去神医谷避祸,留在我家里的是易容成他的样子的苏家人,他……跑去千机楼里了。”
顾平瀚迟钝地想了想,笨拙地安慰:“瑾玉会保护好小灯的。”
张等晴沙哑地嘶吼:“他最好是!”
“不是就一起打他。”顾平瀚连连点头,一副不管弟弟死活的模样,“打进棺材里也不妨事,他的棺材就在将军府里。”
张等晴:“……”
十月初七时,消失了近月的姚云正伤痕累累地出现在姚云晖面前,中气十足地喊了声爹。
姚云晖看他的样子,笑不出来:“别,为父倒喊你一声爹得了。正儿,你耍够了?如愿没有?身上的伤严不严重?”
姚云正满不在乎地揩了揩侧脸贴着的药纱,笑着应没事。
姚云正上月在金罂窟里闭关了几天,重阳节被姚云晖强行召出来,声称亲哥已被送进棠棣阁,不会来打他,让他安心过个节。只是他压根安心不下,在金罂窟里闭关根本闭不出个安定,无论怎么回避,还是满脑子想着“第三个嫂子”。
他另辟蹊径地想不如以毒攻毒,长洛的“第一个嫂子”鞭长莫及,去不了那,西境之内总可以,于是行动迅速地秘密带着死士出了千机楼赶去临阳城,费了九牛二虎从神医谷里薅出来“第二个
嫂子”,代价是险些全军覆没,手下的死士全死了。
姚云正也险些丧命,他还是不在乎。
姚云正刚回的家,这会就迅速来和姚云晖报备,把临阳城的战况详细上报:“那批水师听从将命,围攻在临阳城外打自己人,精彩得很,我监督了两天,顾瑾玉的部下很听话,直接用上了破军炮,把临阳城的城墙轰裂了。”
姚云晖也收到了消息,脸色稍好了些,问他:“正儿,神医谷如何?”
姚云正笑起来:“麻烦得厉害,蝗虫一样难杀。您看我,带去的人个个成了花泥,我看还是让那些北境军开路好了,得让他们把临阳城轰到大乱,蝗虫窝才好收拾。”
姚云晖摇摇头,随即问他:“人呢?”
姚云正装糊涂:“什么人?”
“你哥那带来西境的替身,那个笑起来声音有点像你娘的少年。”
姚云正又笑了:“哦,您说这个啊,父亲不用插手,那人暂时在我寝殿里放着吧。”
“你若喜欢,把他眼睛挖出来。”
这意思是让他别往断袖上去乱搞,他笑得更厉害了:“您放心吧,儿子不喜欢。”
姚云晖欣慰又怀疑地打量他。
姚云正懒得解释,挥挥手便转身回去。
他懒得和他爹说,他这趟要死要活的,命都要丢了的,结果劫回来的是一个假货。
姚云正一边慢悠悠地走,一边气得直笑。
小义兄,还没见过,小义兄的替身,也没抓到。
一个小嫂子都没捞到。
真他娘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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