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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ldo;大少爷……&rdo;青笔抹了抹脸，忍声站了起来。

&ldo;你把那边的匣子打开，里边有一百两黄金的银票，够你二人过上个三辈子了。&rdo;

&ldo;大少爷……&rdo;青笔忍不住了眼泪，两行刷地就挂在脸颊上。

&ldo;哭什么！我是说万一，万一有变故，你可得托起重任哪！&rdo;许乐湛拉了他复又坐下。&ldo;你也瞧见了，她不过是个小姑娘，凭着一份医术仁心，她没有错。可是这府里的，你也心底明白，多少人喜见得我好起来？他们会想以她来立个规矩的！娘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多会儿简章回来也不会瞧她顺眼。如果再添上……他们可是全报复在她身上了，我怕奶奶到时也难开口。正理上不行，我就只有托你行个歪理了。&rdo;

&ldo;可是……&rdo;

&ldo;我说的话，我定的意思，你还有可是？&rdo;许乐湛语气一硬。

青笔本能地应了声，&ldo;是，大少爷。&rdo;可应过之后才瞧见他微笑的面容，心下又是懊悔又是发酸。

&ldo;好了！也别太当回事，搁在心里也难过。&rdo;许乐湛见说通了话，也安下心来，&ldo;也未必就是这个结果，不定她医术高明，真把我给治好了。&rdo;

&ldo;大少爷吉人自有天相。&rdo;

&ldo;呵呵。&rdo;他轻笑，带着点淡然，&ldo;去睡吧。&rdo;这么多年下来了，也不是没厉害过，临死的感觉他经历了可不只一次两次，还有什么可怕呢？

许乐湛听着一园清静，睡意却是了无。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屋外忽然就传来几声响动，有个人影窜到他房里。

他眯细了眼，什么贼子这么笨？他无声无息地撩开纱帐，藉着月光一看，却赫然是苏绵翼立在他床前，看到他撩起纱帐，也不惊奇，只是随意在床边坐下。

&ldo;我睡不着。&rdo;

许乐湛不禁微笑，她语气虽淡得不杂一丝儿情绪，可这行动所表露出的意绪可不只如此。&ldo;那么，你是来听我说说遗言的？&rdo;

苏绵翼一怔，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深究，有别于以往只对病人的那种探视。她讶异他居然能看透自己的心思，一边想点头，一边又觉得点头不大妥。&ldo;你若睡不着，也可以跟我说说。&rdo;她最后只能折衷。

&ldo;呵呵呵。&rdo;许乐湛不禁轻笑出声，若是他回说睡得着，那她就这么回去了？

苏绵翼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在他周身洒了洒，淡香盈人。

&ldo;这是什么？&rdo;他看着她忙伙，有些好奇。

&ldo;驱蚊的，你身上那么毒，什么咬你就死什么，还是不要再造孳了。&rdo;苏绵翼说得理所当然，却让许乐湛听得差点大笑起来。

&ldo;蚊虫之类吸人血的不也是你医家之忌么？防它还来不及，怎么就要护它呢？&rdo;

&ldo;万物皆有其本能，它只是活它的方式，能避就避，何必要灭了它？再说，等哪一天这蚊虫真的没了，保不定又出来个新物种，比之更为厉害。&rdo;苏绵翼随口说着，却不料她的无心之语听在许乐湛的耳里却引起了深层的涟漪。

&ldo;不夺其命？&rdo;他低喃，心中有所思量。或者，给简章一个教训，还是来个双赢吧！

&ldo;你不大关注自己的身体。&rdo;苏绵翼说出心中一直的疑惑。他是个事事闲散的人，看去什么都不关心，被动的施治，也无所谓可，也无所谓不可。让她没有迫切感，当然也没有压力。

&ldo;你怎么这么看？&rdo;许乐湛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苏绵翼不入他的话圈，也不与他究理，只是淡淡道：&ldo;万气所凝，精气所聚，方为生命之肇始。由母体十月怀胎，历经妊娠之苦，方得为其人。婴儿抚育，更是难为，我虽未亲眼所见，但也看到过颇多记载。能长成你这么大的，能平安活完人世一遭的并不容易。&rdo;

许乐湛看着她，却没有应声。不可否认，她讲得很在理，她讲的也确实入了他的心，但是她并不知道……

&ldo;我在山洞里看到过一棵老松，它长在石fèng里；而外面看，它却依然树身挺拔，风姿伟岸……&rdo;

&ldo;你今晚可是来为我打气？&rdo;许乐湛忽然冒出这一句，因着她难得的医道之外的话，更因着她稍嫌笨拙的劝勉。

&ldo;我……&rdo;苏绵翼叹气，这个大少爷的确一如外人所说的，聪明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