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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齐流泠顺着她的目光也朝许乐湛盯了眼，随即笑道：&ldo;要吃得出我早报上名了，我吃过的药算起来也不少。&rdo;

苏绵翼轻快地笑了笑，&ldo;配料是黄芪、煨面、绵羊肉、藕、长山药、黄酒、黄酒糟、绵羊尾、腌老韭菜……&rdo;

许乐湛在听到黄芪、长山药时眉头不由微微一蹙，但在这两人的注目下，也没有太过彰显，仍是拿着勺子喝了口，入口才觉其实还可以，也的确并不沾着什么药气。

齐流泠见孙子已动手，便招呼大家都坐下，&ldo;芝儿，扶疏，今儿不理规矩，大家都坐下吃，小翼，你坐这儿。&rdo;她一指身边的位置，把苏绵翼拉来坐了。

苏绵翼没有推辞，便也坐下了。饭局吃过半，齐流泠忽然开口，&ldo;小翼啊，昨儿晚上蚊虫多么？&rdo;

许乐湛持筷的手一顿，果然宴无好宴。苏绵翼没有心机，坦然回道：&ldo;我撒了驱蚊粉，没什么蚊虫。&rdo;

&ldo;哦……&rdo;齐流泠点点头，&ldo;难怪了，原来连一丝打扰都没有了。&rdo;

嗯？苏绵翼听着这话有些奇怪，但却并未就问。一时这话头开了，又放下。许乐湛在旁唇角微勾，很是欣赏苏绵翼这种万事除了医，一切不关己的个性。

齐流泠本以为她会接下去问，谁想她一声不吭，于是，她只好又开口：&ldo;小翼，听说昨儿你睡在这儿？&rdo;

&ldo;卟&rdo;

&ldo;咳咳，咳咳&rdo;

几人听了这话都被呛到，许乐湛拿着筷的手一松，险些掉了。芝儿与扶疏两个正喝着汤，一听这话都被呛在喉里，又是难过又是忍不住想笑。在场只有苏绵翼静静地舀了勺汤，吹了口气，喝下，&ldo;是啊。&rdo;她答得光明正大。昨晚上的确是聊得晚了些，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着说着，或者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齐流泠大受打击，这小妮子简直接不上茬，倒是把湛儿乐得什么似的。她横了眼靠在床上喘气的许乐湛，不死心地又朝扶疏看去，&ldo;扶疏，听说你早上还把水盆给打翻了，可是吓着了？&rdo;

&ldo;啊……呃，是……是……&rdo;扶疏才笑着想应，却接到大少爷投过来极淡的一眼，马上改口，&ldo;是奴婢不耐这天热，手里一滑，把盆子打翻的。&rdo;

&ldo;扶疏姐姐早上原来是吓着了啊？&rdo;苏绵翼此时却出乎众人意料地把话接了过去，&ldo;那这样吧，姐姐可不可以帮我在这园子里安个住处，随便怎样都行，只要离大少爷近些就好。我好就近照顾。&rdo;

&ldo;咦？啊……好，好。&rdo;扶疏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不太作声的小丫头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芝儿与扶疏都是又惊又想笑。但另两人却敛去了笑意，变得有些郑重起来。许乐湛与齐流泠都知道，这便是要开始第二步的治疗了，也就是引毒！

齐流泠沉吟了会，&ldo;这样吧，小翼，你就住在东二间吧！离湛儿只隔一个花坛子。&rdo;

&ldo;嗯。&rdo;苏绵翼点点头，重又开始专心吃饭。接下去得集中全力去照顾他了……

第八章

八月中秋夜，桂香阵阵，月色清辉，像是浮在幽暗的花香上一漾一漾地涌入人的鼻尖心上。偶尔荡来浮云一痕，却似那闺秀的轻罗小帕，淡淡的遮却了惊艳，只留其迷雾般的朦胧。

&ldo;素结幽冷，玉洒人间珠户。&rdo;许乐湛望着天边，不自觉地脱口吟咏。

&ldo;哼哼，我看是&lso;闲卧桂影，暗数佳期，金风玉露又经年&rso;吧？&rdo;齐流泠笑逗自己的孙子。当年湛儿才十三岁，带着他去看折子戏，里头就有个小生这般唱词。当下就被湛儿叱其&lso;风花雪月，吟病咏伤，难有佳迹&rso;。后果未高中，却反恼女色误人。湛儿讥诮着便也学他唱了句&ldo;自是桃花贪结子，却教人恨五更风&rdo;，一时此话流传开去，叫那写戏词儿的编进了折子中，城中男女尽皆传唱，惹得年幼的湛儿有些害羞，直道再不出这风头。

童年往事，提起来也惹人一笑，许乐湛淡淡地泛着笑意，在清月的辉光下，隽雅出尘，直如那水墨画里的君子兰，品洁而志远。纵使他依然缠绵病榻，却仍是让人瞧不出那份病气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