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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巫星用带着口音的官话拜见二人,二人打量他一回,也瞧不出什么破绽——他的长相里带着“南相”,口音也对,这身装束也很贴合。二人命他起来坐下。
&esp;&esp;施鲲问道:“你是梧州人?哪一家的?”
&esp;&esp;巫星道:“我是阿苏县派来的,不是冒充的。我写得明白。”
&esp;&esp;“哦。你看得明白吗?”
&esp;&esp;“看明白了一些。”
&esp;&esp;“哪一些?”
&esp;&esp;他两个一问一答,巫星还有得吃,祝缨到了皇帝面前,是一口也没吃上。她进殿之后倒是混上了一个座儿,皇帝的口气却不是很好:“究竟怎么一回事?”
&esp;&esp;他想起来了,他的祥瑞们!还有,他的开疆拓土!他的四夷宾服!他的人心向化!
&esp;&esp;祝缨道:“据臣猜测,应当是梧州想编户,把事情办得急了。五县本就有些畏惧朝廷,仿佛惊弓之鸟,陛下可还记得前年五县觐见时,顿县的林县令与孙将军那一场?再有以长史、司马的任命要挟,难免让想起来一些过往。”
&esp;&esp;“长史、司马?”
&esp;&esp;祝缨又提醒了一下梧州的情况。
&esp;&esp;皇帝又问:“编户怎么是夺了他们的人口呢?”
&esp;&esp;祝缨道:“这些人口、土地本是他们世代拥有的。臣前几年才将他们手里的‘奴隶’转为‘奴婢’,虽是奴婢,仍是他们的人。”又将奴隶和奴婢的区别稍稍解释了一下。因为在奏本里,通常这俩都是一个“奴”字。
&esp;&esp;皇帝在这件事情上比刺史明白得多,骂了一句:“胡闹!梧州刺史是何人?在京里吗?”
&esp;&esp;王云鹤道:“今年梧州是别驾进京。”
&esp;&esp;皇帝道:“问他!”
&esp;&esp;“是。”
&esp;&esp;祝缨趁机进言:“陛下,梧州不可轻视,五县的位置好。”
&esp;&esp;“嗯?”
&esp;&esp;祝缨道:“容臣为您解说。”她又将五县与西番位置关系又讲了一下,她在鸿胪寺这几个月功课做得越发的足,更向皇帝说明了这个“两面夹击”的布置。
&esp;&esp;布置的规模有点大,祝缨道:“这里一片多是高地山脉,进出都不易。眼下朝廷想走这一路很难,但是在这里插上一步棋,是可以制衡的。比朝廷调集大军出击,容易得多。”
&esp;&esp;皇帝严肃了起来,道:“你想得很是。”
&esp;&esp;祝缨又说:“陛下可还记得西番王子昆达赤?他除了定约,还在京城探访,找到了了阿苏县的茶砖。前年西番使节来的时候,曾与苏喆同住在四夷馆,知道那里有茶。”
&esp;&esp;太子忍不住问道:“那不是有益西番?西番可以从獠人那里得到茶砖,那……”他肚里明白,却说不太清楚。
&esp;&esp;祝缨会意,不就是西番有了两处来源,不会只受制于朝廷了么?
&esp;&esp;祝缨笑道:“那不正好?五县也是朝廷的,他要真以为自己有了后手可以兴风作浪,他醒悟的日子在后头。只不过这样的经营非一朝一夕之功,现在又要……”
&esp;&esp;皇帝与太子都慢慢点了点头。皇帝道:“你去找七郎,让他帮你,把另几路信使都悄悄地拦下,你把他们安置好,要好生安抚。”
&esp;&esp;“是。”
&esp;&esp;皇帝对王云鹤道:“先问梧州别驾,再派御史去梧州。”
&esp;&esp;王云鹤道:“是。”
&esp;&esp;王、祝二人见皇帝再没别的话,一同辞出。
&esp;&esp;路上,王云鹤道:“要用心,绝不可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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