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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ot;没有任何外人知情，我不知道冯局长说的破坏到底在哪里。&ot;王斌并不退让。

&ot;那个陈点点‐‐不是外人吗？&ot;&ot;她是肖天明同志的爱人！&ot;王斌斩钉截铁。

&ot;他们结婚了吗？！&ot;&ot;所以我们请求局长批准，让肖天明同志结婚！&ot;王斌看着冯云山。

&ot;好你个王斌？！&ot;冯云山终于止不住火了，&ot;你成心给我上眼药是不是？！谁让你们去找肖天明的？！谁让你们去找陈点点的？！‐‐你的党性原则哪里去了？！&ot;&ot;报告冯局长，是我的主意。&ot;楚静说。

&ot;你的问题‐‐一会再说！本来我认为你是个原则性很强的女干部，我批准你们结合是放心的！没想到你们串通好了一起瞎胡闹！&ot;冯云山冷冷地说。

&ot;我们可以结婚，为什么肖天明不可以？&ot;王斌问。

&ot;肖天明同志马上要执行派遣任务，这是第一；第二，陈点点情况摸底了吗？！&ot;冯云山压抑心头的怒火，&ot;我们都是党的情报干部！结婚是有严格的政审条件和手续的！‐‐这是你们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的事情吗？！&ot;&ot;陈点点同志的情况，经得起任何组织部门的审查！&ot;王斌毫不退让，&ot;冯局长可以出示正式公函，进行相关调查。&ot;冯云山冷冷看着他：&ot;出了问题怎么办？！&ot;&ot;我负责。&ot;王斌说。

&ot;我也负责。&ot;楚静跟着说。

冯云山长出一口气：&ot;如果出了问题，开除你们的党籍公职都挽回不了这个损失！肖天明是肩负特殊使命的情报干部！&ot;&ot;情报干部，也是普通人。&ot;王斌低声说。

冯云山被打了一下，沉默了。他的眼神瞬间变得苍老，犹如一只变得衰老的豹子，见过太多的血腥悲剧，心中隐藏的悲怆在某个时刻瞬间爆发了出来。但是锐利却从不曾消失，再老也是豹子。

王斌低下头，他太熟悉冯云山的每个眼神了。

&ot;你们啊……&ot;冯云山无奈地苦涩地笑了一下，&ot;你们太年轻了，太年轻了……&ot;他叹口气：&ot;你说得没错，情报干部也是普通人。我可以理解你，但是你们事先不请示我就擅自行动，我要严厉处分你们！&ot;王斌和楚静都不说话。

冯云山举起右手食指疲惫地晃了晃：&ot;陈点点的情况，我要摸底。今天晚上，我要在这个办公桌上看到她的详细情况报告。‐‐不许外传，不许任何人知道。&ot;&ot;是。&ot;王斌低声说。

&ot;她父母同意吗？&ot;冯云山问。

&ot;她去找她爷爷奶奶了，希望通过二位老人做通她父母的工作。&ot;楚静说。

&ot;她结婚，找她爷爷奶奶干什么？&ot;冯云山觉得奇怪。

&ot;她的爷爷奶奶，解放前曾经是北平地下党城工部干部。&ot;王斌说，&ot;在刘仁同志领导下做过傅作义军队的和平起义工作，解放后调离情报口，在政府机关工作，都是局级干部离休。我在内部资料上已经查到二老的名字，情况属实。&ot;冯云山眼睛一亮，绝对是一丝欣慰的苦笑：&ot;世界很大，也很小。你们去吧，如果情况确实属实，而且女方家长同意，我可以签字。&ot;&ot;在哪里登记呢？&ot;楚静问。

&ot;女方户口所在地吧，单位现在不能开公函，我个人以局长身份出个证明。先结婚登记，剩下的手续等肖天明回来补办。&ot;冯云山想想说，&ot;负责登记的同志你们要联系好，必须是五年以上党龄的老党员，政治上要绝对可靠才可以！明白？&ot;&ot;是。&ot;王斌点头。

&ot;除了女方的爷爷奶奶和父亲母亲，我代表肖天明这边，你们两个可以出席。&ot;冯云山说，&ot;地点我来安排，你们不要出去说。&ot;&ot;雷鹏可以参加吗？&ot;楚静问。

&ot;可以。&ot;冯云山说，&ot;仪式前半天再通知他，事先不许任何人知道。去吧。&ot;干儿子和儿媳妇这两个让他心疼又头疼的部下出去了，冯云山长长叹口气。他在空旷的办公室慢慢踱步，也许他有些小小的犯规‐‐但是，他不想让他的部下在出生入死以前留下这个遗憾。

因为，他已经见过太多的遗憾。

&ot;奶奶，你跟爷爷结婚的时候，知道他是地下党吗？&ot;陈点点靠在奶奶身边问，奶奶正在戴着老花镜看小说听言一笑：&ot;我说点点怎么那么好，突然想起来看爷爷奶奶了？原来是打算揭爷爷奶奶的老底了？都一把年纪了，你问这干什么？&ot;&ot;没有啦！&ot;陈点点不好意思地说，&ot;随便问问啊？&ot;&ot;你奶奶啊，当年那可是北平大学的一朵花！&ot;奶奶笑着说，&ot;你爷爷是大学老师，会煽呼，好演讲。为了追你奶奶那是天天演讲啊，就在你奶奶宿舍楼底下！&ot;正在阳台伺候花的爷爷听了赶紧起身说：&ot;哎哎，我演讲可是组织安排给我的任务！怎么就成追你了呢？那是谁追着我要我签名来着？谁为了多看我一眼参加文学社来着？谁为了跟我对话，专门连夜看《资本论》来着？第二天眼睛跟熊猫一样，学俩名词就挂嘴边上！&ot;&ot;去去去！&ot;奶奶不乐意了，&ot;伺候你的花祖宗去！我跟孙女揭发揭发你，让你这辈子一直压迫我！&ot;爷爷笑笑：&ot;点点，我跟你说啊！你爷爷当年是风流倜傥啊，一表人才！20岁就当了大学教员！你奶奶这个毛丫头一直追着我给我写信来着，我后来心软了答应她了！&ot;&ot;你个倔老头子，你不说没人拿你当哑巴卖了！&ot;奶奶先是怒，后来忍不住格格笑起来。

&ot;奶奶脸红了！&ot;陈点点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叫起来。

&ot;没有没有！一把年纪了我怎么可能脸红呢？&ot;奶奶赶紧正色道，&ot;我跟你说啊点点！你爷爷最不地道了，不仅追上我还把我拉下贼船！&ot;&ot;怎么是贼船呢？是革命的船嘛！&ot;爷爷不生气，嘿嘿笑着。

&ot;是是是！革命的船！&ot;奶奶说，&ot;就你高明，成了吗？&ot;&ot;奶奶，那你知道爷爷是地下党，害怕过吗？&ot;陈点点问。

&ot;害怕？顾不上害怕了。&ot;奶奶笑着拍拍陈点点的额头，&ot;那时候我们一心都在期待建立新中国，真没想过什么害怕不害怕！那个时候的人很单纯，就是为了劳苦大众得到解放！&ot;&ot;作地下工作，是周恩来同志在延安交给我们那批青年学生的任务。&ot;爷爷也严肃起来，&ot;李克农同志专门给我们讲话，谈到深入龙潭虎穴的危险性，但是你爷爷还是来了北平！怕什么？！干革命就是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杀了我的头下辈子我还是共产党！&ot;&ot;哇！&ot;陈点点鼓掌，&ot;爷爷你好棒啊！‐‐原来你也知道李克农？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ot;&ot;当然了，他当时是社会部部长，是主抓地下工作的。&ot;爷爷笑道，&ot;你爷爷怎么不可能知道李克农同志？不过我告诉你这些干什么？你也没问过我啊？‐‐点点，你今天怎么想起来问这些了？&ot;陈点点脸上的红晕消失了，她低下头开始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