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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２4 6章 打算凫水渡江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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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雄、楚昌两位爷爷来到獐子岛，听到楚展笙这个疯狂的想法之后，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讶，这很符合楚展笙的脾气和做事风格。楚昌爷爷对楚展笙游泳横渡悦龙川江的能力深信不疑。老人家最初还想着从长辈关心晚辈安危的角度，打算苦口婆心的劝说楚展笙放弃这次冒险，后来见到孩子态度十分坚决，就改为全力坚持。

楚昌爷爷通过几十年的认真观察，基本可以精确的估算出悦龙川江在状元村与穆更勒之间，这段江面的平均宽度与深度，还有中心水流的速度与温度。依靠这些资料，可以帮助楚展笙选择合适的渡江时间，选择合适的出发点和登岸地点。这样既能最大限度的让楚展笙节省体力，也能让他以最隐蔽的状态登上对岸，减少被老矛子沿岸军民发现的危险。

楚昌爷爷特意找来一只救生圈，亲自将救生圈原有红白相间的醒目颜色，涂改成在夜幕的掩护下，最不易被人发现的深灰色。又准备一块防水塑料布，将楚展笙携带的衣帽鞋袜，以及其他物品包好，结结实实的捆绑在救生圈上面。

他建议楚展笙选择风平浪静的晚上十一点出发，因为每晚十一点到十二点的一个小时内，是悦龙川江江面上，二十四小时当中最安静的时刻。不管是在自己国内捕鱼，还是偷越国境下网捕鱼的民船；不管是过往的商船，还是两国维持边境秩序的军警用船只，几乎都不会在这个时间里活动。选择这个小时畅游悦龙川江，凫水偷渡国境线，就能减少楚展笙在渡江时候遭到船只碰撞，或者被人发现的风险。

楚昌爷爷估算过，如果有合适的船只将楚展笙送到江中心合适的地点再下水，能为他节省大量的体力和时间，不超过半小时，他就能够横渡急流湍动的悦龙川江，在预先选好的地点顺利登上彼岸。

怎样找到这条合适的船只？暂时让楚昌爷爷感到有些为难，自己家里的木船在昨晚楚展笙救人时候严重损坏，不进行大规模的修缮已经无法正常使用。即使在短时间内能够及时将船修好，以楚昌年迈的体力也无法用人力启动引擎。

这一次楚展笙是偷渡到老矛子那边，必须要做的极其隐秘，不允许让任何一个外人知道，就连邓金凤奶奶和楚爱国、景海棠夫妇暂时都蒙在鼓里，更不可能找别的亲友来帮忙。

翁宝彤灵机一动，她想起昨天米亚庆帮着楚展笙检修木船时候，开来的一艘新船，船上的发动机马力很大，不得不使用马达和电瓶启动。翁宝彤建议楚展笙把那条船借来，由她来驾驶，楚昌爷爷坐船指挥，再由薄玉颜乔装成楚展笙掩护。

在夜深人静、风平浪静的晚上，悄悄的将楚展笙送到航道附近下水，因为他们的船没有接近国境线，当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不会有军警对他们进行盘查。

已经连续几天好天气，电视台和收音机里发布的天气预报都说，悦龙川未来几天里要经历一场大规模的大风降雨过程，要想躲避悦龙川江面上即将来临的大风大浪，让楚展笙在最近一段时间内能平安、顺利的游到对岸，今晚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横渡一千多米宽的悦龙川江，必须抱有一往无前、永不回头、视死如归的决心，因为一旦穿过江中心那湍急、冰冷的主流，回头比前进更加消耗体力，会面对更多的危险和困难。

在漆黑的夜晚，在深不可测的江水中，一个孤苦伶仃、筋疲力尽的人，一旦产生回头要放弃的想法，就说明这个人对自己的能力完全失去了信心，自己给自己的心理，无谓的制造出来巨大的压力感和恐惧感。对于一个熟知水性，擅长游泳的人来说，这才是最可怕、最致命的行为意识，就等于失去意志和信念的支撑，也就等于丧失了生命的保障。随时都会因为某些意想不到的身体状况，被悦龙川江湍急的水流永远吞没。

楚昌爷爷叮嘱楚展笙，在没有穿过中心主流之前，如果感觉到有半点不适或者恐惧，要立刻放弃横渡悦龙川江的想法，马上游回来还来得及，一旦穿过中心主流再想回头就等于送死。

另外，在没有登上对岸之前，如果感觉到危险，或者没有力气在继续支撑，必须呼喊和打信号求救。哪怕是被对岸老矛子那边军警抓住去坐牢、去流放，成为了他们的阶下囚，也比被龙王爷掳走小命，成为淹死鬼要好得多。

楚昌爷爷继续嘱咐楚展笙，成功登上对岸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必须第一时间内把鞋子和衣服穿好，以免被石块和树枝割伤，或者被虫子和野兽叮咬。还要尽量想办法，将不能携带的物品掩埋，将上岸的足迹抹掉。

在楚展笙准备出发之前，楚雄爷爷悄悄交给他一样东西，楚展笙不由得惊喜万分。因为他已经认出，楚雄爷爷交给自己的这件武器，正是传说中红杏奶奶随身使用过的“银针小弩”。

楚雄爷爷用他特殊的表达方式，告诉楚展笙这件“银针小弩”，是他根据年轻时候的记忆仿制出来的，使用方法和威力跟原件没有啥区别。根据楚展笙的仔细观察判断，这把“银针小弩”十分陈旧，内外都有较大的磨损。很明显，这把所谓仿制的“银针小弩”，年代久远，以前曾多次被使用过，很有可能真的是红杏奶奶留下的遗物。

当年柳红杏在春季冰冷刺骨的江水里，毅然只身凫水横渡满是冰排的悦龙川江，为反法西斯军队送去一份大幅减少伤亡的重要情报，至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成为不解之谜。唯一能证明她的身份和获得成功的证据，就是那支带有情报的长柄弩箭。

大洋爷爷曾经对楚展笙说过，当年红杏奶奶横渡悦龙川江时候，身上的确携带着那把凌厉无比的大弩，至于红杏奶奶有没有随身携带她最心爱的“银针小弩”？大洋爷爷当时也不是太了解，好像也是一个谜团。

红杏奶奶在南大林子抗日营地时候，深得一代巾帼豪强、民族女英雄鞠雨仙的器重，是鞠雨仙手下一名心腹大将。那么红杏奶奶与楚雄、楚昌两兄弟之间的感情，也绝非一般平常，红杏奶奶当年冒死泅渡悦龙川江之前，很有可能将这把“银针小弩”交给楚雄保管或维修。

手里拿着精巧别致的“银针小弩”，楚展笙心潮澎湃，仿佛看到了红杏奶奶当年英勇无畏的革命风姿，感受到一股来自英雄先辈们震撼人心的鼓舞和激励。楚雄爷爷在这个时候将红杏奶奶的遗物交给楚展笙，无疑是想让他体会到榜样的力量，像英雄前辈一样，排除万难，竭尽全力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据德林塔大叔所说，不管是中国人还是老矛子，近百年来，只有楚展笙和翁宝彤，还有另外一个神秘的人物敢闯狼群岛。楚展笙和翁宝彤相互配合，虽说两次闯狼群岛都是九死一生的经历，但毕竟两次都获得成功。可是那位几十年前的神秘人物，除了留给这个世界一支弩箭和一份重要情报之外，再就是生死未卜的谜团。

楚展笙心里清楚，德林塔大叔提到的神秘人物，就是红杏奶奶，她也是迄今为止，敢于只身横渡悦龙川江的唯一一位大英雄。楚展笙即将跟随英雄前辈的足迹，勇敢的去跨越，那些所谓地理的天堑，国家的边界，阻隔两岸友好交往的鸿沟。

子夜来临，东风徐徐而起，近来一直貌似温良谦恭的悦龙川江，变得不再风平浪静。白天还如同镜子一般平静的江面，此刻已经翻起一朵朵细微的浪花。这样的风浪，虽然对擅长水性的楚展笙构成不了太大的威胁，可是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之前，这是楚展笙必须要把握的最后机会。

一旦要错过这次机会，楚展笙只能和帅晓嫣、单新梅，以及尤秀孝一起光明正大的走海关，乘船或者坐飞机去苏联。他们将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人地生疏的异国他乡，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娅卡卢莎。

如果真的那样，恰恰应验了娅卡卢莎在信里的忧虑，他们此行将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大麻烦，将会遭受臭名昭著的特里涅骚扰和阻挠，最终导致此行一事无成。

楚展笙此次苏联之行的目的，原本只是陪伴帅晓嫣和单新梅考察两国边境贸易，后来魏大洋又请他帮忙查找破解红杏奶奶生死之谜的线索。临行之前，又突然增加了协助尤秀孝，寻找在老矛子那边离奇失踪表哥的重任。

楚展笙将要面对的局面，一下子变得异常复杂和困难，所要承担的风险急剧增加，必须及时得到娅卡卢莎的帮助才行。与德林塔大叔出人意料的失去联系，逼迫楚展笙铤而走险，只身横渡悦龙川江，直接偷越国境去找德林塔。只要能找到德林塔大叔，就能立刻与娅卡卢莎取得联系，及时给予帅晓嫣她们三个女孩最大限度的安全保障和帮助。

看到宝贝孙子跳进急流汹涌的悦龙川江，楚昌爷爷心头猛然一沉，这一刻对楚展笙的关爱和担心，超过了对他的信任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