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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莱尔只是微笑着看着费舍尔,那蓝金色的散状瞳孔一动不动,似乎是听出了费舍尔不认为是混乱的来源放过了他,连带着笑容里都有了一点无语和读不出来的宠溺,
“谁知道呢,我只是这样认为而已,幸运的傻子。”
眼前讨厌的天使显然是在揶揄自己,费舍尔咬着牙刚想反驳她,但她却已经摇着头说道,
“不过,你也没必要与我再争论要如何做了。我的计划已经失败,如今拉法埃尔体内的赐福已经开始将夹缝燃烧,就算我再如何说服你也是不可能的了.或者说,我就没想过要说服你牺牲拉法埃尔,因为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才决定自己来做这个恶人,免得你做选择
“你要责怪我就责怪我吧,责怪我害你的拉法埃尔差点丧命,哪怕我是为了你能逃脱苦海呵呵,有时候我真的希望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满足我的占有欲,是因为吃醋而要将那些觊觎一万年前原本只属于我的费舍尔的女人给杀死,这样可笑的理由是不是会让你更心安一些?只可惜,我不在乎她们,她们也不会在乎我,所以.就这样吧。”
话语到了此,她也长叹了一口气,她如此轻声呢喃了一句,却在同时闭上了眼睛,所以在轻描淡写的话语之下,费舍尔读不出她是否有所失望,因为她先前准备的一切都付诸于东流。
她侧过了头,也并没有反抗费舍尔,随着她微微侧去的动作,其脆弱的脖颈也完全展现在了费舍尔的面前,像是在等待着他亲手将之扭断那样。
“.”
费舍尔沉默了片刻,双手逐渐远离了她的肩膀,但赫莱尔却依旧毫无动作,就像是疲惫了要休息了那样,连修长的金色睫毛都不愿意动弹了。
“拉法埃尔,有身孕了。”
“.噢,我该恭喜你吗,亲爱的?”
赫莱尔没睁开眼,反而将原本还落于床下的双足抬起落在了床上,她轻轻抓住了刚才费舍尔盖过的被褥披在了身上,就这样蜷缩起来,随后,她才眨了眨眼,笑眯眯地看着费舍尔如此问道。
“我不想失去我得到的一切,哪怕为此会失去我自己,现在我是这么想的,在理想国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很抱歉让你失望了,赫莱尔。”
赫莱尔蜷缩着的身体在被褥里翻转过来,因为蜷缩,那被褥便将她的半张脸给挡住,只剩下她那蓝金色的眸子看向费舍尔,从中,费舍尔依旧读不出来到底是失望还是不失望,当然,歉意费舍尔也是读不到的。
或许对赫莱尔而言,替费舍尔着想是理所应当的,但这却并不意味着她要为其他的女性着想。
她只是看着眼前的费舍尔,突然问道,
“如果我的计划真的成功了,当时我杀死了拉法埃尔,你会不会永远不原谅我,哪怕你能因此活下来?”
“.”
费舍尔张了张嘴,同样看着侧躺在自己身边的她,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好一会过去,费舍尔才感觉到她的手从被褥之下伸出,冰冰凉凉地抓住了他的两根手指,
“只可惜,知道这一切和有能力救你的是我而不是她。因为,我能确定你刚刚想要说的答案,也能确定如果这一切反过来她会不会通过牺牲我来救你。只是,我突然不确定反过来之后你会不会像不原谅我一样不原谅有身孕的她.”
“.”
费舍尔沉默下来,他低下了头,抬起另外一只手,将她冰凉地拽住自己手指的手掌给包裹起来,随后才轻声说道,
“我会不原谅我自己,这一次也一样。”
“嘘”
她蜷缩的身躯一点点靠近了费舍尔,就像是一位小鹿那样趴伏着包围了他,她有些模糊不清地说道,
“我突然有些困了,好像一万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对天使而言,度过一万年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可能对我而言才三十年不到?”
费舍尔有些哭笑不得,便反问道,
“真的吗,天使对时间的观感有这样模糊吗?”
“嗯,毕竟你的三十岁生日还没到嘛”
费舍尔张了张嘴,刚想说一些又被嗓子给堵住,他没有放开赫莱尔,只感受着从她指尖传来的那股冰凉,便下意识地攥紧了一些。
他没有再出口,只是叹了一口气,就这样沉默地望着她闭上双眸的模样
审视着这房间内的自己和她,这两位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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