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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这句话，让俞莺巧笑了出来，而眼泪也在此刻落下，如断线珍珠。她一瞬释怀，笑着，却停不了泪水，微微哽咽着道：&ldo;是我淘气了……&rdo;

肖让有些茫然，也不知她为何如此反应。

&ldo;对不起……&rdo;俞莺巧一边擦着泪，一边道，&ldo;殷姑娘早已说过，公子若是知道这般卑鄙之事，必不能忍。但事到如今，公子亦无能为力，不过平添忧心难过。我早已打定主意，不会告诉公子。但原来……&rdo;她又笑了起来，&ldo;原来，我根本忍不住……我忍不住想让公子忧心难过，因为如此，我便知道公子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这可不是我仗着公子温柔，故意淘气了么？&rdo;

不知怎么的，肖让竟微微有些心酸。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擦着眼泪，也不知说什么好。他手掌的温暖，让俞莺巧心生宽慰，伤口痛楚、雨水寒凉，乃至那种种郁结委屈，都慢慢消解。她一阵疲惫，忍不住想要靠上他的肩头。可就在她靠近的那一刻，肖让猛然起身，退开老远。

俞莺巧一惊，就见眼前的男人一脸尴尬。她窘迫不已，且不说她一个女儿家如此大胆，吓着了人。光是她这一身沾满泥水的衣裳，他又岂会让她近身。她羞赧难当，低下了头，正要道歉，却听肖让先她开了口，道：&ldo;抱歉……不是不让你靠，只是……实在是有些为难……&rdo;

俞莺巧忙应他道：&ldo;是我唐突，公子不必道歉……&rdo;

&ldo;不是……&rdo;肖让愈发尴尬，挣扎了好久，才无奈道，&ldo;我说实话吧，前些天我的东西都烧没了，这身衣裳一直没换过。近日来又缺水少柴，所以……&rdo;他又挣扎了片刻，&ldo;所以……也……也未曾沐浴……呃，所以，实在是不方便……呃，你明白么？&rdo;

这种话，若是由别人说出口来，绝对是荒唐无聊。可由肖让说，却是无比的顺理成章。俞莺巧哪里还有窘迫尴尬的心，只剩下好笑了。她点着头，笑得停不下来。

肖让也跟着笑了，他想了想，道：&ldo;总之，这次就算欠你的，以后必定还你。&rdo;

俞莺巧笑着，点头应他：&ldo;好。&rdo;

肖让松了口气，又在她床边坐下，道：&ldo;别耽误了伤势，来，让我看看。&rdo;

俞莺巧擦干了泪痕，放下了种种心思，由他诊治。

……

且说符云昌怒气冲冲地去找殷怡晴算账，回到小洲之上，人却早已不见。夜色深沉，加之大雨，也难寻踪迹。他气愤难当，还是四下找了一番，又回庄里闹腾了半日，终究没能找到殷怡晴。

符云昌一脸不悦地回到诊室，就见清音愁眉苦脸地坐在门口。他看了她一眼，正要往里去，清音却起身挡在他身前，怯怯道：&ldo;俞姐姐在疗伤，男人不方便进去……&rdo;

符云昌大不乐意，道：&ldo;那姓肖的不也是男人？！&rdo;

清音皱起眉头，轻声反驳：&ldo;他是大夫。&rdo;

符云昌虽然不满，却没硬闯。他双手环胸，在门外来回走动。许久之后，他似乎冷静了下来，步子一顿，问清音道：&ldo;到底她们是为什么打起来的？&rdo;

说起来，清音本来是去小洲上找俞莺巧的，碰巧听到了她与殷怡晴说的话。虽然听得不全，但大致也都明白。先前殷怡晴出手，大约是要杀人灭口的意思，清音又怕又气，早想将这事告诉别人了，只是俞莺巧受伤，她也没能找到时机。如今符云昌问了，她哪里会隐瞒，忙一五一十地说了。

符云昌听完，脸色分外阴沉，恰在这时，肖让开了门，见符云昌和清音在门外，他笑着打了个招呼，继而让清音进去照顾俞莺巧。清音进去之后，肖让走了出来，顺手带上了门。他略走出几步，接廊檐上流下的雨水洗手。

符云昌看着他，冷着声音开口：&ldo;那女人的事，你应该知道吧？&rdo;

肖让转头望着他，道：&ldo;你说我师姐？啊，正是呢，正要提醒你，快别去招惹她，你不是她的对手。&rdo;

&ldo;谁跟你说这个！我是说她那个要害死全岛人的主意，你知不知道？&rdo;符云昌含着怒意说完，又自接道，&ldo;嘁，你们师姐师弟的，自然是知道的是吧！你们梅谷不是名门正派么，真没想到你们是这种人！&rdo;

肖让无话可说，只是笑了笑，继续洗手。

符云昌见他不反驳，愈发生气，&ldo;不说话就是认了？我虽是山贼，好歹也讲究个江湖道义，也知道不能滥杀无辜。我真不明白，怎么你们就能把人命看得这么轻？你是大夫，不是最讲究救死扶伤的么？先前你治病时，连王爷都敢得罪，原来只是作戏？终究平民百姓的命比皇亲国戚要贱？！&rdo;

肖让的神色依旧平静，他甩了甩手上的雨水，缓缓道：&ldo;你说的没错，我是大夫。所以，我也只是会救人罢了。可我师姐不同，她不会救人，却会救局。这一局若能赢，将来因此得益之人，岂是我区区针石汤药能及的？再者，她是我师姐，这从小到大的情谊，我即便不能接受她的做法，又怎好与她敌对呢。&rdo;他说罢，长叹了一声，&ldo;总之，能救的人，我一定会救。你怎么看我们，我却管不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