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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丛梅松开手,看到手指头上鲜红的血液,鼻子滑下两道温热的触感,她堂皇而夸张地指着她:“打人啦,快来人啊。”
时怛充耳不闻,弯腰提起那两袋垃圾便往楼上走,金丛梅见状,嘴里叫嚷着干什么,慌慌忙又是捂鼻又是仰头狼狈跟上。
602门没关,时怛直接进屋,一边撕开垃圾袋,破了口的袋子垃圾哗啦啦倾盆而下,她一路走进去,屋子里的角角落落都雨露均沾。
进来看见这一幕的金丛梅几乎被逼疯:“你个疯子你干什么,出去,给我出去!”
耳朵就跟塞了团棉花似的,时怛淡漠平静地把两袋垃圾都洒满客厅、餐桌、茶几,袋子里剩下一丁点还不忘抖落下来。
眼里简直像是烧了火,流血的鼻子也不管了,金丛梅暴跳如雷地冲上去要厮打她:“你个爹死妈烂的狗东西,我今天要打死你个下贱蹄子!”
她张牙舞爪地冲过来,时怛站定不动,等她就要抓到自己了方才侧身一避,前者扑了空,猝不及防地撞到饭桌之上。
“你不是为人师表吗?”时怛讽:“嘴巴这么脏对得起学生喊你一句‘老师’吗?”
金丛梅怒火中烧,站起身来就要掴她…..
“你打我一巴掌,我还你儿子双倍。”
一句话,她高高甩出的手陡然停在半空中,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你敢动我儿子?”她下颌绷紧,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时怛吞没。
“论打架我自然打不过你夫妻俩,但你要小心不要让你儿子落单,所以你这巴掌,可看着来!”小孩她自然不是真要动,但狠话当然是要拣重的说。
“你就不怕被报复吗?”
“你不是已经报复了吗,还是说这次你威胁的是我的人身安全?”时怛反问。
“你已经弄得我被停职,还想怎么样?”一句话,几乎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
“你怕是弄错了主次,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
“不要再招惹我,我只有一个人,而你这一家住在这,我光脚还怕你这穿鞋的吗?”
气得浑身发抖,可金丛梅一句话也憋不出来,只恨不得用一双眼睛撕烂那张恶毒的嘴。
屋子里全是酸臭的味道,时怛扫了一眼自己的战果:“为了恶心我,这垃圾应该堆了两天吧。”
说罢,旋身往外走,脚下避过那些让人作呕的东西。
道理她讲过了,可人家拒不合作,所以对待野蛮人,只能用野蛮的方式!
大年三十愈发近,街道上、住宅楼,个个张灯结彩喜迎新年,为了去旧迎新的传统,时怛也趁这两天在家里做了个大扫除,然后上街购买糖果瓜子。
一条街放眼看去一片红火,后天就是年三十,可前来购买零嘴的人依然络绎不绝,几乎将附近两条街围得水泄不通。
时怛不去看那些挽臂搂腰其乐融融挑选糖果饼干的家人情侣,她在这一家店买了点零食,到另一家店又买了对联剪纸,耳边交织着的各种客人的问询与欢笑,她独自平静地在人群里穿过。
后来经过一家烟花店,看到许多小孩跟年轻的男女集聚在店内外商量着要这要那,从缝隙中,她看到摊子上摆放着的仙女棒,犹豫了下,挤进去买了一盒。
满载而归筋疲力尽,她自己陷进沙发里,脑袋倚着沙发背,面前的茶几堆了四五袋红彤彤的塑料袋,她看得出了神,不知道想着什么。
直到眼睛干涩,才眨了眨眼,看看时间准备做饭——饭后还得回电视台,今晚是今年的最后一次直播。
转眼间,年三十来临,前一晚她熬夜译完一篇稿,这一天睡到了下午,醒来时,日光从窗户透进来,提醒时怛此刻是白天——屋里一片寂静。
没有立刻起床,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清澄的眼睛映出一片白茫茫。
洗漱过后,吃了个不知算不算下午茶的早餐,把那些对联、剪纸摊开,按照寓意一张张贴在大门、房间、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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