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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的臭虫（第1页）

“不说也罢（..）”！

山东的臭虫

实话说我在到山东之前是没有见过臭虫的，即使生物课本上有臭虫的画像，我也是想不出它的样子的。1983年我到山东益都县（现在叫青州市）培训学习，才一睹臭虫的风采。我们去时是二月份，天正冷得咬牙切齿的时候，那时没有看见臭虫。开春时节，猫了一冬的臭虫开始出来狩猎，不幸的是我们成了它们的猎物。

我们这些外来移民，对臭虫很好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都说山东的蜘蛛还会咬人。经过早期移民的教导，才知道这些长得很像短腿蜘蛛的小东西是臭虫，我这才将书本知识与实际结合起来。臭虫是很可爱的，至少我们刚开始是这样认为的，没有咬过人的臭虫肚子扁扁黄黄的，放在手里或盒子里就快速地奔逃着。咬过人的臭虫，拖着个红红的大肚子，跑起来也很快速。白天是看不到臭虫的，它们都隐蔽得很好，只等我们晚上上床熄灯后十多分钟，它们感觉我们睡熟的时候才成群结队地出来打劫我们的血液！

我们住的是用石头券起来的窑洞式的房子，估计房子盖得很早，也没有水泥，石头之间的缝隙就是四通八达的臭虫高速公路，屋里面虽然抹了一层黄泥又抹一层白灰，但已经是年久失修，到处是臭虫高速公路的出口。有的臭虫不想住高层，嫌上班路远，就在我们的铺板缝里或床架的铁管里暂住，当然是不用找派出所办暂住证的。

我们参加培训学习的都是20岁左右的小伙子，白天活动量大，晚上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臭虫的袭击基本上不影响我们入睡，但如果起夜，再入睡可就不容易了，你就像进了八路军的游击圈，这里打一枪，那里来一刀，而且是招招见血。就是睡得死的，也会本能地拍打挠翻地折磨自己，每天早晨起来雪白的床单上都是斑斑血迹和被碾压死的臭虫尸体。这种画面至今还感觉很恐怖！

就近上班的臭虫们是如何出动对我们进行围攻，很好想象。那些住在高层的臭虫们是如何上班，可真让我们大开眼界，别以为它们会慢慢地顺墙爬下来再和我们同床共枕，它们的高超技能刚一上演就让我们大吃一惊：他们从房顶的缝隙里爬出来，排着队，就像蚂蚁的队伍，爬到我们床铺的上方，然后来个自由落体，也没有什么转体360度，直体或团身翻两周什么的，就直接落到我们的身体上，它们上班了！有些臭虫为了更接近目标，会排队顺着灯绳向下爬，然后轻轻一跳，神不知鬼不觉，真是神兵天降！我们的每个兄弟原来都被臭虫们天上地下地包围着。

臭虫们也许慢慢地习惯了我们外来移民血液的口味，或者说它们感觉我们的血液是饕餮大餐，在那个破房子里也不知它们饿了几辈子，反正它们的队伍越来越庞大，行动越来越肆无忌惮。我们从单个对敌搏斗，开始联合作战，每到周末，便是我们反击的时候，把铺板翻出拿到室外，往地下一扳，隐蔽在床板缝隙中的臭虫们便密密麻麻地盖满一地，虎视眈眈地盯在四周的我们，便双脚齐上，捻蹉踩跺，石板地上便尸横遍野，血色浪漫了！末了再用开水把铺板一浇。但对房顶石头缝里的臭虫们我们是无能为力的，这也就造成臭虫们在我们血液的滋养下，一代更比一代强地前仆后继地扑向它们的猎物：我们的身体。

我们终于不得不向臭虫们致敬！它们太厉害了！就是吊着蚊帐，四周压紧，第二天早晨也能从蚊帐的顶角看到它们红红的鼓鼓的身躯！

我们被迫搬到一个仓库里小住，对石屋里的臭虫进行封闭式薰杀，一个月后我们才搬回石屋，但好景不长，臭虫又出现了！哎——，山东臭虫很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