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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求解（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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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屋就就从枕头下拿出“宝贝衣依”捧在手里端详。无论是字和宝贝的笑脸都和吴姨夫图纸上的都一模一样。

素琼、茂雷、张硅、姐姐都远离了我的思想，我来自何方成了必须要解决的当务之急。

不到七岁的我跪在妈面前的情境，在我眼前重现。小姑娘绝望的泪水，美妇人冷酷的脸容，父亲像提一只小鸡一样的大手像电影一样一一浮现。

我既然不是他们的子女，为何又要收留我呢？这一切都只有父亲能解。这一晚我辗转反侧，终于熬到天亮。

回到临江刚好十二点过，家里的门开着，“你？”我推门的一霎哪，妈惊得张大了嘴巴。

“衣依……。”爸爸看着我，半天才上前拉着我坐在桌边。姐姐不在，弟弟在厨房里拿了碗筷给我盛了一碗白米干饭。

“二姐，你也回来读书吗？”弟弟给我碗里夹了一筷子炒窝笋问。

“衣依，吃饭，吃饭，在农村还适应吧，听说，乡亲们都很喜欢你。”妈赶紧站起来，热情地问。

“衣俊把二姐的包拿到大姐屋里，衣依你就住衣兰的房间。你姐病得严重，在医院，嘿嘿。”妈干笑了两声。

“哦，我吃完饭就去看她。”我不紧不慢地说。

“不能探视，连我们都见不了。你回来是……”妈说了一半，停了。

“我回来养伤。张硅昨天回村里拿木棒把我打伤了。看吧，幸好没打成脑振荡。”我装着吃饭，眼睛斜斜地盯紧了妈。

“张硅，那个张硅，他为啥要打你？”爸爸走到我面前，仔细察看我头上的伤。

“是吗？他好像疯了，前天来家里找你姐，我把他打发走了，没让他见你姐。”妈的神情有点慌乱。

“是吗？不知为何他见了你，回村就要置我于死地。哼哼，但是我不怕他，他确实是疯子。他以为姐是他前女友。妈，知道他前女友的下场吗？惨死！”我冷冰冰地说完放下筷子走进姐的卧室。

妈打了个寒战追着我问“他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砰地一声关了房门。在屋子里呆了片刻，思想着他们应该已经吃完饭了。

“爸，可以陪我看姐吗？我还有很重要的事问你。”爸和妈看着我冷峻的表情，有些失措。

“大姐在陆溪读高中，你见不到她。你们对二姐太不公平了。既然大姐可以去读高中，为什么二姐……”“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弟弟脸上，妈气得眼冒金星。指着弟弟怒不可遏地怒吼道“滚出去！滚……！”爸爸冲上前握住了妈的手。弟弟用手捂着脸颊冲进了他的卧室。

“哼哼，难道他不是你儿子？”我看着妈扭曲的脸，冷酷地问。

“爸爸，走吧。我还是住你的寝室。”我转身从姐的卧室里拿出包来就走。突然想到二叔公那天说的话。比如基督山伯爵在地狱关了十三年，他照样在至暗的生活中活出了精彩。人生的机遇总是在绝境中出现。有些人，有些事不过是上天给你设置的关卡，跳过了你就赢了。

到了爸爸的寝室门口，爸爸没来，我站在走廊上望着楼下萧瑟的树枝心里想他会来吗？

他来了，挺拔的身姿更加佝偻，前额光光的头发秃了一半。但是，他为什么没戴帽子？记得每年冬天他都会戴着他那顶灰色的呢帽。不经意间他已经上楼了。

门开了。爸爸的画架上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子站在宽阔的海面上，长发飘飘，双手做出飞翔的姿势，冉冉升起的太阳像一个圆型的火球，朝霞满天。

“你姐……”爸爸开门后第一句话还没说完。我便打断了他。

“希望我们真诚相对。黄莲是谁？她和我的关系？吴……，黄秋菊和我的关系？你、妈和我的关系？”我觉得直截了当地问。心想这个问题解决了，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既然我不是他们的子女，他们当然可以这样对待我，我无话可说。

“黄莲，黄莲。”爸爸连说了几个黄莲没有下文。

我指着他的画问“你画的是她吧。她在你心中的位置不一般。她才是我妈！”

“哎，不要乱说，她是你乳母。当时你母亲难产，所以没法养你。而她正好失去了她的儿子，所以我们就把你送到她家里去喂养。”爸爸说话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睛里闪烁不定。

“哼！她只是乳母，你为何对她这样情深意切呢？你这幅画，没有真情能够这样出神入化？哼！既然我是你们亲生的子女为何有那么多的不平，妈象母亲吗？我才几岁，她就想着办法置我于死地！这些年，一桩桩一件件，她给了我一丝一毫的母爱吗？

哼，把我和姐的户口下到农村是你们商量好的计谋吧。我不明白，姐既然去读高中，就去读吧。为何要把我拉到农村。马社长说了年底就给我转正，我碍着你们什么了，非要让我下乡？

不晓得姐对张硅施了什么魔法，让他神魂颠倒，甘愿被她利用。结果人家找到家里，妈不知说了什么？张硅回村就要置我于死地。我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吗？真像外婆说的‘我和她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她是妈吗？

记得那年佩玉亲眼见到妈把我指给疯子黄莲，她拉着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吓成了什么……但是，她虽然疯了，看我的眼光却充满了母爱，那么神圣，在我小小的心灵里没有恨她。但是从此在学校里我抬不起头，自卑深入我的骨髓。

爸爸，这些年你管过我吗？是的，你给我吃，给我住，给我穿姐姐不要的衣服。你就像养一只狗，丢给它一只骨头，不被饿死，给它一个狗窝不被冻死。

爸爸，我是人，我需要尊严。我需要温暖，既然你们这样蔑视我的存在，何苦让我在你们身边成长。让我无数次的目睹人类社会的不公平，姐姐永远高高在上，我永远是那个踩在地下的狗屎。

那天我在清风镇偶遇黄秋菊，她说她是我的大姨，还让我看姓吴的，她说那是我的姨夫……之前，我只知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想到还有这样千丝万缕的关系。当吴姨夫拿出“宝贝衣依”的图样时，我崩溃了。在那瞬间，我认定他才是我真正的父亲，疯女人黄莲才是我真正的母亲。

那么，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我理解，但为何你要供养我呢？这成了我纠结的问题，希望你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