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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和这些年想起的面容有些不一样，他微微胖了，面部线条柔和多了，眼睛也不是以前那样深不见底，而是浮上显而易见的疲倦，那是属于生活的疲倦。

&ldo;你恨我吗？&rdo;他问。

我刚想摇头，却想到什么似的。

&ldo;恨吗？我想总是有的。&rdo;

&ldo;对不起，我一直对不起你。&rdo;

&ldo;算了，一切都是陈年旧事了。&rdo;

&ldo;我们真的不能再做朋友了吗？&rdo;他轻轻地问。

&ldo;还是算了。&rdo;我摇摇头。

&ldo;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情了吗？&rdo;他看着我，眼睛里露出一点光。

&ldo;感情，总是有的，但是太淡了。&rdo;我笑笑。

是的，感情肯定是有的，或许一直一直压在我的心底，但是淡了，太淡了，像兑了很多水的茶，当初的那种味道已经没了，淡到可以被生活一直一直压在底层，真的可以忽略。

&ldo;对不起。&rdo;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

说完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静静地看着，直到眼睛有些酸涩，微微揉了揉，是干的。

到了现在，绝对不可能有眼泪。

我也转身继续往前走，家就在不远处。

继续工作，继续生活，蛰伏在心底的那份爱也好，狠也罢，很快就被平静的生活掩了过去。

原来，没什么是可以真正纠结一辈子的。

又过了大半年，当我站在铁轨边静静地记录着日常工作，一阵凛冽的冷风吹来，本子上悄然出现几片晶莹的白色。

抬头一看，漫天的雪花哗的一下飞舞起来。

我伸出手接着，直到两手掌里全是点点细小的雪籽。

&ldo;小冬！&rdo;

我转身，又是他。

他穿着白色的羊毛大衣，戴着黑色的长围巾，拎着一个皮箱，对着我笑。

&ldo;刚下火车，就看见你了，你在这里工作？&rdo;

我点点头。

&ldo;我刚从外地回来。&rdo;

我点点头。

他疲倦地笑笑：&ldo;去的时候坐的飞机差点出事。&rdo;

我微微一怔。

&ldo;那一刻，眼前一片黑，脑子里却很清醒。&rdo;他笑笑，&ldo;也许就那样死了，我当时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