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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2页）

&ldo;自下县到京师，一路行来秭归有多辛苦，你不知道么？&rdo;

他虽然有些呆，却也听得出上官意语间的斥责。现在他终于明白，上官意之所以说醒自己，并不是因为江湖上传的慈悲心，而是因为他的师弟。

&ldo;就算明白江湖险恶，也要夺下盟主之位；即便讨厌为官，也绝不交出官印。昨夜要不是让阿匡守着，又怎能睡得安稳？满心满眼中全是你们，真是个傻瓜。&rdo;

上官意看向他的眼中有妒有恨，全无师弟在时的和蔼可亲。

&ldo;方才要你选择自己的路，可对？&rdo;

听他这样问，十一恍然大悟，先前那句&ldo;难道秭归不信自己的师兄&rdo;不过是用来安慰师弟的话，这人从始至终都没信过他。

真是好可怕。

虽然这样想着，他依然诚恳道：&ldo;公子放心，十一虽然稚嫩，却也有自知之明。而且比起君临，我更愿是十一。&rdo;

&ldo;很好。&rdo;

上官意眈他一眼，看得他暗自庆幸，还好人站在他们这边。不不，准确的是站在师弟这边。

方才说起师弟满心满眼都是师门时，不知上官意有没有注意到，他自己满心满眼全是一个人啊。

此时余秭归正置身于北人的包夹之中，曲裾深衣包裹着腰线，招式如舞者般，显得极美。

&ldo;萧匡？&rdo;看着被打散的阵势，余秭归略微惊讶地望着他。

彷佛从脸上直接移种过去般，萧匡眼下有青，像是一夜没睡似的。

&ldo;上次被打残的那个鲜于耿是北狄南院大王的独子，而些是北狄死士。&rdo;

她的运气么好？

都怪爹爹当年没说清楚，要是知道高鼻子有着么显赫的家世，当初就该下手轻些，至少不用毁容毁得那么彻底。

越想越恼，左腿屈起夹住个鬼面的猛力长拳，右脚绷直冲着那人就是重重一踢。

脸上的面具碎成木片，脸部明显扭曲在一起，那人趴在地上滑行数丈，直到碰到大傩的鬼车方才停住。

被卡住前轮的鬼车进不是，退也不是，就么傻傻地停在街中。

&ldo;是武傩！&rdo;

不知哪个想象力过盛的路人大叫一声，鬼车上原本压轴的武傩个个僵硬，不敢相信饭碗就这么被抢去了。

与其造成更大的混乱，不如应冬至大傩的景。

思及此，余秭归朗声道：&ldo;上古有妖，妖生鬼役，鬼役其多，十二有一。&rdo;

听念起&ldo;十二面相吃鬼歌&rdo;，上官意心下了然，他向街边小贩买两张象征驱鬼方相氏的面具，向街心扔去。

见余秭归与萧匡戴上面相，混乱的人群渐渐平静下来。带着丝兴奋，众人看向街心。

十一鬼面与方相氏啊。

&ldo;待会儿，负责保护百姓。&rdo;余秭归冲身后道。

&ldo;不行。&rdo;萧匡看一眼街边，&ldo;我可不想再被舅舅修理。&rdo;

&ldo;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rdo;

这句萧匡没听全，就见眼前红光掠过，带着象征兵灾鬼虎面具的死士被一脚踹飞。他迅速动作，才赶在街边彩棚被压垮前拖住那人。

原来是保护百姓不被踢出的鬼面砸死……

萧匡面皮一抽。

此时，像被简洁优美的拳脚振奋似的，鬼车上的乐手重新擂响大鼓。

咚‐‐咚‐‐

沉沉地，一声急似一声，震彻着悄然降临的冬至之夜。

&ldo;驱除鬼虎，兵灾平息。&rdo;指着退出舞台的鬼面，余秭归清声说道，而后再看向抽出弯刀的其他鬼面，&ldo;疫魅不祥，君何置之？&rdo;

&ldo;逐……&rdo;

人群中，先是有人小小应道。而后人们面面相觑，似从彼此眼中看到对来年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