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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ldo;行，那不去东北看冰雕了，冷死人的，不然你关节痛，冬天呐，我们南下，去看看江南水乡，夏天呐，就北上，看看辽阔的草原平地。&rdo;

&ldo;你决定，我负责带钱就好了……&rdo;

……

汽车猛地抽停，司机慌张道：&ldo;老爷，车轮爆胎了。&rdo;

&ldo;不要停，马上开走！&rdo;

&ldo;老爷，怎么回事？&rdo;

&ldo;韵娘，不要怕，可能有几个小毛贼挡路，离城关还有一段路，回去就没事了。&rdo;

枪声相继响起，司机痛呼一声，抽搐几下就死去了。&ldo;韵娘趴下，护着头。&rdo;杨钰政顾不得空间狭小和不长眼的枪就0弹，一把推开司机的尸体，掌控方向盘，枪声此起彼伏，仙姑胆战心惊透过破裂不堪的后车窗，看见两个彪形大汉从山上冲下来，她颤声道：&ldo;老爷怎么办。&rdo;

杨钰政道喘着粗气道：&ldo;后座椅下是个空柜子，里面又把抢，你躲进去，千万别出来。&rdo;

&ldo;那你呢？&rdo;

&ldo;毛贼多是劫财，我打发些钱，不会有事的。&rdo;

贼人冲到车前，打破了四个轮胎，眼看车子已经没法动了，仙姑躲在车椅下，透过间隙，看到杨老爷双手举起下车，道：&ldo;诸位英雄都是求财，不如……&rdo;话未毕，一把匕首直直插进杨钰政胸膛，仙姑尖叫，贼人措手不及，瞬间拔抢射击对着车内，仙姑发了疯地不停尖叫，踉跄爬出来，发髻凌乱直冲，&ldo;梆！&rdo;打中了她手臂，她仿像失去痛觉，似头困兽，贼人没了子弹，挥着匕首朝仙姑刺来，极度的伤痛，极度的恨意，极度的痛入骨髓，仙姑端起□□，&ldo;梆！&rdo;一声，一个贼人应声而倒，&ldo;梆！&rdo;一声，又一个贼人应声而倒。仙姑尖声质问道：&ldo;为什么！说呀！&rdo;贼人嘴皮动动，仙姑冷笑，六发子弹，弹无虚发，全都送进贼人胸膛。

仙姑抄起匕首，目怒狰狞，用尽全力一刀一刀捅进杀杨钰政的贼人胸腹，血肉模糊横飞，染红了仙姑衣襟。

&ldo;韵娘……&rdo;杨钰政气若游丝道。

仙姑像是噩梦惊醒瞬间，泪水汹涌而至，她四肢仿似失去知觉，连滚带爬爬到他身边，握住他冰冷的手，不断揉搓呵气，她不敢看他鲜血满淌的胸口，语无伦次道：&ldo;老爷，撑住，撑住。&rdo;她茫然四顾，无助大喊：&ldo;救命呐，救命！求求你，来人啊！&rdo;

杨钰政嘶嘶抽气道：&ldo;不要害怕，没事的。&rdo;

&ldo;我带你去医院找大夫！啊……！&rdo;她慌忙直起身爬去汽车，汽车破损严重，油箱被打中，滴滴答答漏着油，仙姑一次次用力踩住离合油门，嘶冽的发动声磨灭她的希望，她悲痛不已狠狠抽打方向盘，手臂上的伤口被撕裂，鲜血冉冉直流。

她半跑半爬地回到他身边：&ldo;老爷，不会有事的！&rdo;双手抄起他腋下用力拽起，郊外的一条羊肠小道，仿佛天埑，仙姑不敢停，一路续续叨叨道：&ldo;老爷，你说坪儿将来会娶什么样的媳妇，他那么臭美，肯定会找个漂亮的，对吧……老爷，我想去扬州，你说那里的烟花是不是很美……老爷，……&rdo;

杨钰政用力地想扯出个笑脸，可肌肉越来越冷，越来越不受控制，&ldo;韵娘，我不想走了，陪我聊聊天吧。&rdo;

&ldo;一路走一路聊……好不好……&rdo;

&ldo;不好，你累了，放我下来吧。&rdo;

仙姑跪倒在他身侧，带着哭腔道：&ldo;我害怕……&rdo;

&ldo;不要害怕，你听着，好好活着，替我照顾坪儿……我陪不了你了……&rdo;

&ldo;我不！&rdo;嘶哑的哭喊响破天荒，仙姑狠狠地捶地。

&ldo;我冷，好黑……&rdo;

仙姑付在他身上，埋头拥进他的颈窝，用力紧抱：&ldo;不冷不冷。&rdo;心跳越来越弱，仙姑的心渐渐沉入万丈深渊，她看着他歪倒正对着自己的苍白面孔。她颤抖地直起身子，颤巍巍地伸手试探鼻息。

杨钰政走了，仙姑空白一片，她不断抱紧他的尸身，企图强留体温，喉咙如埂在噎，撕心烈肺的哽咽声压抑而欲绝。过会儿，她神经质地自言自语：&ldo;老爷最爱干净了，不能脏兮兮地走。&rdo;囫囵掀起衣袖擦拭杨钰政的脸庞，可衣袖上的血迹越抹越开，仙姑越来越手忙脚乱，她茫然四顾，看到不远处冰封未解的河流，呐呐道：&ldo;老爷，你等等，我去打水。&rdo;她刚转身走了没几步，又扑回尸身上：&ldo;怎么办，我舍不得离开你。&rdo;

仙姑把杨钰政整理得体面点，歪偏的脑袋扶正，整理好衣服，双手手指交叉摆在腹部，双腿押好摆直，她躺在他身侧，脑袋靠着他的肩膀，恶狠狠看了一眼匕首，用力拔掉随手扔掉，不断叙叙道：&ldo;老爷，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rdo;

一道残阳，一座孤山，一条道路，却是阴阳两头。前事仿如隔世，昨日种种如雾里看花，看得不甚真切，如同烟花绽放，眩丽过后不着痕迹，教人无处可寻。不断祈求神话传记中的醉生梦死酒，宁愿混混沌沌，醉里糊涂，亦不想活着清醒，将最悲切的一幕幕印在脑海，忘不得，抹不去，难以抑制地回想，呵呵，万箭穿心，千刀万剐，最痛亦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