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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凉,你过来。”芦雅小声招呼她。两个小丫头站在我头前十米的炮台处,神秘兮兮的私语起来。“对啊,我也看到了,确实打到他了,难道……”
她们以为小声交流不会被我听到。其实,从我一上船,芦雅就怀疑我是鬼,我知道她想不通什么。
从躺着的甲板上慢慢坐起,后背的滋味很难受。“伊凉,望远镜。”我低沉的呼应。
“哦,来了。”伊凉急忙跑到我肩头,用她白皙柔滑的小手递来望远镜。“伊凉,你快过来。”芦雅又在身后小声示意她。
“你去拿个小桶,用绳子系上些淡水,顺便看池春醒来没,叫她拿着药箱过来。”我的话刚一说完,伊凉立刻蹲下,她软呼呼的双手,捧住我的脸颊,关切地问:“你真受伤了?哪里?”
她一边问,一边用细长的葱指开始解我胸前的扣子。我配合着抬起双臂,给她脱掉绿上衣。那一刹那,整个后背像被火烤一样刺痛。
伊凉眼睛红了,湿了。“你被大树砸到了,后面都是血痕。噔噔噔,芦雅也好奇的跑来看,但她更想看懂的是,为什么子弹打不死我。
“左肩后面,一块烧饼大的紫色淤血。”伊凉开始抽泣,她知道我看不到后面,也知道我想了解伤情,就强忍着汪在眼眶里的泪水,哽咽着讲述。
五根凉凉的细软手指,轻轻碰触在我伊凉说的淤血处,我感到一阵不适,身躯抖了一下。“你的肉好硬,跟石头似的,难怪子弹射不穿。”
我站起身子,一是忍受不住芦雅的天真,二是不想再被她好奇的手指捅捏。拔出匕首,抓住水狼的嘴巴,我把它拽到刚躺下的位置,对准水狼肚子上一个紫黑冒血的枪眼切了进去。
“当啷。”一个浸满乌黑的弹头,滚落到甲板上。“这就是你手指颤抖的杰作。”说完,我把粘血的匕首往兽皮上翻转着一抹,又插回军靴。
“呵呵。”伊凉本来正哭着,一下被我逗笑,她忙用手捂住蜜桃似的小嘴。那晶莹剔透的泪花,挂在少女翘翘的睫毛上,留恋得不肯坠落。伊凉此刻的美丽,仿佛到了极致,拂去男人所有的哀伤和痛楚。
“啊,黄鼠狼,好臭好臭,吃不得。以前家里养过几只下蛋母鸡,就是被这东西咬死喝了血。”芦雅看到从兽尸里挑出来的弹头,顿时明白过来。
她意识到自己差点杀死我,以及刚才大惊小怪的样子怕我生气,再像上次在海岸上那样,怒目着喝斥她,于是这丫头忙抖了个机灵,打起了哈哈腔儿。
“你打的很好,要不是你的掩护,我不是给鳄鱼咬住托下河,就是给森蚺缠住滚进河。”伊凉收起了笑,转身去舱里。只剩芦雅这丫头,还忽闪着大眼睛,摸不准我讲的话语。
“打中你的时候,我差点哭出来,是伊凉鼓励我,要我不许哭,要像你那样坚强,鼓足信心继续开枪。”这个丫头,很会见缝锋插针,摸不清我对他谈话的套路,他就开始变相的讨乖。
她若是个男人,一个善于狙杀的兵士,我肯定会怒火中烧,可她毕竟是个孩子,一个小姑娘,刚才救了我的命。对于这样的新手敦促进步,鼓励远比责备奏效。
反弹的逃生跳跃(5)
“这不是偷你家母鸡的鼬,是水狼。”我边说,边开始给兽尸剥皮。我知道自己的身体需要的不仅是药物。
“你竟骗人,狼怎么会在水里,我从狙击镜里看得一清二楚。”我又长长嘘了口气,无奈的摇着头。这丫头,一定用狙击镜往我身上瞄准了。可是,她是无恶意的,也是为了好好观察,尽到守护的责任。
“你看,被我说中了,就不是狼。”这丫头还是不依不饶,想让我告诉她答案。“这是獭,它们在河中群居,能像狼一样合作起来,哄赶鱼群,组织围杀。所以叫河水里的狼。”
“嘿嘿,你好勇敢,我亲你一口吧。”还没等我思考她毫无来由的话语,这小丫头就把热呼呼的嘴唇在我额头上粘了一下。
“噗,噗,噗。”芦雅两只手背交替着抹嘴巴,舌头不断伸出,利用上下嘴唇刮磨。我没看她,但知道她样子一定很糗,令我不由得心里发笑,但我脸上还阴沉着,低头宰割兽肉。
“好咸,好咸。”这丫头蹦跳着往舱里跑,正好和提着小桶出来的伊凉撞上。两个少女一般高,挺拔的胸脯和热发育的胸脯结实的顶撞了一下。这是女人的感觉,男人猜不到。
“快,快,提上河水,我要漱口。”芦雅又是着急又是哀求,支唤着伊凉。
我脸上沾满了味道又腥又咸的鳄鱼血,对于我自己的鼻子和舌头,尝试过这滋味儿太多太多。唯独这个发癫的小丫头,平生第一次,从男人的额头上感受了一下这种滋味儿。
“你怎么了,快给我看看。”池春抱着小药箱,娇媚的面容里,还饱含着睡态的美。她蹲在我身后,仔细观察起我背上的划痕,还有那块弹头震伤的皮肉。
池春边盯着我脊背的伤势,边匆忙开启药箱,找出碘酊为我擦洗血痕,再用酒精擦洗掉碘酊,然后敷药。
“哎呀,你不要动,我使不上力气。”池春急切地说。我一手扯拽着獭皮,一手用匕剥切肉膜,不想停下手里的活儿。“池春,你好好想,小筏里的那只猴子,能否充当食物,人吃了会不会有危险。”
池春忙碌着为我护理伤痕,眼睛只瞄一下断头的猴子,便开始思考。伊凉费力拎来系满河水的小桶,放在池春左腿旁后,也跟着蹲下,心切地看我的背。
由于池春刚睡醒,她丰满娇躯蕴含的热量,徐徐烘托在我冰凉的脊背。“伤口都清理好了,上身不要穿着衣物,防止感染。你最好回舱去趴一会儿,食物由我来弄。”
我割下水獭全部的后臀肉,丢进池春刚洗过玉手的水桶,然后指着皮筏上的狐猴说:“想到没,吃它的风险有多大?”池春这才迟疑地盯着小兽,香腮侧对着我说:“猴类最好别吃,它们多数携带病毒,患者有些是短期发作,有些则潜伏期很长。”
我站直身子,举着望远镜,去观察四周的情况。刚才遭受伏击的位置,鳄鱼已经散去,看不出有猎杀的痕迹,但却证明了一种东西。不置身其中去感受,凭借臆断的经验站在甲板上想象,不是伤害了未料想的生命,就是害了自己。
“池春,你提着獭肉,去厨房做食物,尽量将肉煮成粥状,供给控制在维持状态。”池春听得出,也看得懂,但唯一不知道这只水獭是上天扔进困兽斗笼里的奖赏。
伊凉搬着小药箱,和池春一起回了舱。芦雅又摆弄起那把狙击步枪,不断用它朝水面上跃起的大鱼瞄准。我的整张后背,由于碘酒的洗刷和杀菌,恢复了正常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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