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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素爱熏香,也爱琢磨香,正好就是躺枪者之一,她忍不住酸了一句:“当年我有孕时,也没见皇上如此关切过。”
不过也就是一句醋话,德妃说出口,反而是她不放在心上了。这宫里的宠妃她难道还见得少吗?
近来四阿哥开始带着六阿哥玩,使得六阿哥在康熙面前的出镜率大大提高,德妃投桃报李,自然就和永寿宫亲近了。
元栖自然乐得接受德妃的示好,她最近精力不济,安嫔一个人撑不了场面,德妃愿意帮着也是件好事。
将近晌午,康熙带着两个儿子踏进了永寿宫,当着德妃的面,他满面春风地夸赞四阿哥“沉稳懂事,友爱幼弟”,又夸六阿哥“眼神里透着股机灵劲儿,就是太闹腾了些”。
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而言,“闹腾”就代表着健康,德妃想让儿子在皇父面前露脸的目的达到,心满意足又知情识趣的退下了。
德妃走后,康熙又摸了摸四阿哥的脑袋,很有些怜爱道:“方才光看着胤祚玩了,你怎么不去?”
四阿哥方才还闲适的神色一下子变了,他求救似的看了元栖一眼,元栖会意,从康熙身边拉过四阿哥来,手在他光洁的额上一抚,佯作惊讶道:“在外头玩久出汗了吧,先下去换身衣裳擦擦脸,看这一脸的灰。”
看着四阿哥转忧为喜,飞快地溜下去,康熙眼神瞬间不对了,起疑道:“你们俩又背着我做了什么好事?”
元栖自顾自坐下,讪讪一笑,“也没什么,就是我瞧着胤禛平日除了背书就是写字,所以命内务府给他多做了只小狗放在屋里。今天我陪着他给那小狗画了一件衣裳样子。”
其实倒不只是画,因为四阿哥画着画着起了兴致,想自己做一件,元栖当时也在兴头上,就教了他如何使针线。
不过这是万万不能说的,康熙大男子主义到了极点,虽然自己曾经打过络子,但绝对不会允许皇子们玩物丧志。
玩具狗的样式类似于后世的毛绒玩具,内务府的人也真是手巧,小狗的模样做的活灵活现,上头的毛都用的是兔毛,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顺着摸下去,触感极好,一根毛都不掉。
元栖还命人多做了两只放在自己榻上,午睡时一边靠一个,比软枕舒服多了。
这是康熙早知道的。
但,给玩具狗做衣裳!?
康熙气的眼睛瞪了老大,气呼呼道:“堂堂皇子,如何能做那些针线下人的活!?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你身为她额娘,怎么能如此放纵?”
元栖靠在软枕上调整了下姿势,闻言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不紧不慢道:“对外只说是我做的就好了,只是在纸上画个花样子,哪里贻笑大方了?”
四阿哥平日里的生活已经够枯燥无聊的了,好不容易发现自己喜欢小狗,但碍着元栖有孕,连狗舍都去不了,每日就那么两个时辰的放松时间,也只好对着桌案练字,或是陪着六阿哥玩那些小孩子的游戏。
实在是可怜得很。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她现在肚子里有个不省心的主,元栖自然一切紧着自己的脾气来,她可不想把自己憋到郁结于心的地步。
康熙自然也知道孕妇脾性大,往常他素来只给有孕的嫔妃赏,极少亲自去看望,便是不想有孕嫔妃们在他跟前还要忍着脾气,更不想自己去受那个气。
但面前这个很不一样。
自打有孕之后,贵妃的脾气有增无减,说话也随意了不少,通常都是些碎碎念似的三言两语,没有目的性,更没由着脾气发火。
倒是多了几分为人母的温婉和些许娇俏。
康熙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把这两个毫不相干的词语拿来形容同一人的,但事实又似乎就是这样。贵妃的一颦一笑,一言一句,都有着旁人没有的真实和轻松。
康熙二十一年的春节前夕,德妃那传出了有孕两月的消息,也算是喜上加喜,得了康熙不少厚赏。
而皇贵妃终于又出现在宴席上,外人瞧着她意气风发,只有和皇家关系亲密的命妇们知道,如今内宫里做主的,还是永寿宫贵妃。
这样的大宴,酒菜都是一早做好送来的,半点热气都没有,荤腥味十足,元栖现在闻到这些味儿还好,但终究算不上舒服,同康熙说了一声,便避去了偏殿。
不多时,一早候在此处的小佟氏便被宫人引了进来。
元栖终究还有些顾忌,自己坐在上首,离小佟氏远远的,身前还护了几个强健的宫女。
这么明显的用意,小佟氏自然看出来了,她连连苦笑,蹲身行过礼后,只道:“奴才只是想告诉贵妃娘娘一声,皇贵妃恐要对您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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