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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朱宁跪下来抱住皇帝的腿说：&ldo;奴才不敢说，就是为此。这个香僧脾气很怪，奴才劝他几次，他不肯进京，又说：哪怕圣上相召，亦不敢奉旨。&rdo;

&ldo;那又是为了什么？&rdo;

&ldo;他说，他师父嘱咐过他：哪位贵人都可见；就是不能见皇上。因为皇上的命大，他会被克刂而死。&rdo;

&ldo;这么一说，我看他演秘戏不就等于要了他的命了吗？&rdo;

&ldo;原是这话，不过，万岁爷看他不要紧，他不能面圣。所以，万岁爷要看，还得亲劳圣驾，而且只能偷偷儿的看。&rdo;朱宁又放低了声音谄笑道：&ldo;这玩意，还只有偷偷儿看才过瘾。&rdo;

皇帝蓦地里记起小时候偷看宫女洗澡的往事，心痒痒地说：&ldo;对！要偷看才有味。走！&rdo;

&ldo;路远得很呢！在京东苏州。&rdo;朱宁又迟疑着说，&ldo;万岁爷，奴才看算了吧！&rdo;

&ldo;什么！&rdo;皇帝大声问说。

&ldo;万岁爷私下出京，虽然不要紧，奴才斗胆保驾。不过，外面知道了不大好。&rdo;

&ldo;不大好？什么不大好？&rdo;

&ldo;会上奏疏，噜哩噜嗦说些不中听的话，惹万岁爷生气。&rdo;

&ldo;那怕什么！我连奏疏都不看，听不见他们噜嗦，还生什么气？&rdo;

&ldo;那还有一件，万岁爷要依了，奴才方敢保驾到苏州去。&rdo;

&ldo;你说。&rdo;

&ldo;万岁爷要乔妆改扮，另外取个名字。这样，才能遮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觉地，痛痛快快玩一玩。&rdo;

&ldo;好！我不穿黄衣服，衣服上花样不用龙就是。至于名字，&rdo;皇帝想了想说，&ldo;就叫朱寿好了！&rdo;

&ldo;万寿无疆！好名字。&rdo;朱宁说道：&ldo;出了宫，奴才就管万岁爷叫寿大爷。&rdo;

&ldo;随你叫！&rdo;皇帝问道，&ldo;什么时候走？最好今晚就动身。&rdo;

&ldo;那赶不到了，只好在通州歇驾。&rdo;

&ldo;可以。&rdo;

&ldo;既然如此，奴才得去安排一下。万岁爷且先吃酒，回头奴才来迎驾。&rdo;

于是朱宁匆匆赶到刘瑾那里，告知缘由，同时要求支援，如果皇帝在苏州要人、要钱、要一切意想不到的东西，希望刘瑾一接到信，立即照办。

&ldo;你的胆子倒真不小！&rdo;刘瑾的两眼瞪得好大，&ldo;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得了？&rdo;

&ldo;万一出了差错，小宁儿保公公‐　&rdo;朱宁耸耸肩没有再说下去，而意思是很明显的，万一出了差错，危及乘舆，好比像英宗蒙尘，甚至遇险，只剩&ldo;弓剑归来&rdo;时，他愿保刘瑾作天子。

这是何等悖逆的话！刘瑾当然要有表示，喝一声：&ldo;胡说八道！&rdo;可是脸色就像黄梅天气那样，看着阴霾密布，倏忽之间，云层里就透出金色光芒来了。

朱宁原是一句戏言，见此光景，心中一惊，暗暗警惕，一时间竟忘了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