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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下山（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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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后，西川境内的齐云山上，一座破败的道观里，正在举行某种仪式。

一个瘦弱的老道背负双手，站在香案前。香案上点着线香，倒扣着四只小碗。

在道人的对面，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躬身肃立，手里捧着一盏茶。

那道人就是当年的仇三贫，年轻人正是当初从坟墓里挖出来的小孩，廖壬。

廖壬身材修长，即使算不算帅气当也是一个阳刚的小伙儿，神采奕奕，和弱不禁风的仇三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廖壬才十九岁的年纪，面相上还带着一点稚气未脱的样子，但是明亮的双眼里，却又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小壬，你跟着我也有十五年了。”仇三贫接过廖壬手里的茶，喝了两口，才缓缓地说道。

“师父，是十四年半。到今年冬至，才整整十二年。还差半年……”廖壬纠正的多了一嘴。

“别废话！”仇三贫瞪了廖壬一眼，继续说道：“我的本事，你也学的差不多了。今天献茶之后，你就正式成为我茅山道教的入册弟子。面前的四个小碗，你随选一个吧。”

廖壬弯下腰，打量着倒扣在香案上的小碗，用手敲敲这个，碰碰那个，然后抬起头来问道：“师父，这四个碗里扣着什么东西？”

仇三贫又喝了几口茶，面带得意地道：“碗里什么都没有，不过……，碗底各有一个字。”

“字？”廖壬很感兴趣：“师父，为什么碗里要写字？到底是什么字？”

“四个碗里，分别写着‘贫、夭、孤’和一个空碗，你任选一个。必须选一个。”仇三贫手捻胡须说道：“这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历代都如此。”

“那这三个字……，都有什么意思？还有那个空碗有是是什么意思啊”廖壬问。

仇三贫点点头：“这个字，被称为命字，决定你一生的命运。‘贫’，穷困潦倒身无余财，永远不会有隔夜的钱；‘夭’，天不与寿，早年夭折，不到三十岁就一命呜呼，神仙难救；‘孤’，天生容易与别人发生矛盾，不经意间便会激怒别人。严重的还会克妻克子克亲友，孤独一生。而空碗说明你命中多变数，也许三总你都有，也许都没有，命中就是一个疑惑。”

“啊……？”廖壬大叫了一声：“师父，你也太阴险了吧？这个不好玩，咱们换一个玩法吧。万一我选到一个‘孤’，不是把你给克死了？”

仇三贫咧嘴一笑：“师父不会死的，少啰嗦，赶紧选一个碗！”

“好吧。”

廖壬哭丧着脸，嘴里嘀嘀咕咕不停，选了半天，把中间的碗翻了过来。

“师父，好兆头耶，居然是个‘福’字！”廖壬低头看着碗底，大喜过望。

“是个‘福’字？”仇三贫满脸的黑线，随手翻开了另外的两个碗。那两只碗底，一个写着‘禄’，一个写着‘寿’，还有一个‘财’！

“你你、你个王八蛋……”仇三贫气的七窍生烟，指着廖壬大骂：“一定是你早知道今天要选命字，所以偷偷换了我的碗。我、我……我被你气的蛋痛！”

廖壬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师父，我看你不是蛋痛，是肚子痛。”

“呃……，你怎么知道的？”仇三贫脸上的黑线又多了几条，心里暗道不好。

“因为，我刚才给你的那盏茶里，下了一点巴豆粉……”

“王八蛋——！”仇三贫没等廖壬说完，已经拔腿朝着后院的丹房跑去。背后，廖壬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