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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1页）

杨州稍微打精神，对他笑笑，&ldo;史密斯先生，好久不见，你这是干什么?&rdo;

&ldo;写稿子。&rdo;史密斯快步走到杨州身边坐下，问他这阵子怎么失踪了。&ldo;我以为你走了，《每日邮报》的主编刚才给我打电话，也劝我赶紧离开。&rdo;他指着涌动的人潮，&ldo;本来我不以为然，可你看这阵势，十天半个月后说不定要饿死在这里。&rdo;

&ldo;不会，&rdo;这点杨州还是很笃定，&ldo;政府和议会不是傻子。&rdo;

&ldo;话虽这么说。&rdo;史密斯叹口气，跟杨州打听起b75来，&ldo;我看见调查组的人封锁了政府办公楼，这回事情严重了。你是司法部的，有没有内幕消息?&rdo;

杨州那个身份是假的，他摇摇头，&ldo;这归unpo管。&rdo;

&ldo;我心里不愿意相信，可贝尔纳提供的证据太有说服力了，刚才在店里听见几个居民议论，他们对陈坚很不满，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想让他赶紧下台……&rdo;

一阵尖锐的怒意骤然升起，杨州连忙吸了口气，把那句&ldo;愚民&rdo;吞进肚子里，淡淡道，&ldo;很正常。&rdo;

他微妙的厌恶表情没能逃过记者敏锐的眼睛，史密斯了然而宽容地一笑，低头看着大理石地砖说，&ldo;确实很正常。无论游行的时候自由的口号喊得多大声，一旦基本的生活质量得不到保障，人们就只想维持现状了。&rdo;

杨州看了一眼糖果店，没有说话。

头顶的灯全打开了，办公室里亮得刺眼。透过窗帘的缝隙，能看见一线墨蓝色的天空‐‐夜幕降临了。

安东尼奥把变凉的咖啡推到一边，沉沉地吐了口气。坐在对面的男人表情依然平静，甚至关切地笑了笑，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会。

安东尼奥嗅到了挑衅的味道。该死，他在心里骂了一句，同时告诫自己冷静。

&ldo;暂时不说b75，&rdo;安东尼奥打算从另一个方面下手，&ldo;我的同事核查了一号基地前几年的政府财务报告，发现预决算有好几处对不上的地方，被人故意做平了。陈先生，这么大笔钱‐‐&rdo;他比了个手势，表明数额巨大，&ldo;你们用在哪了?&rdo;

&ldo;有这种事?&rdo;陈坚惊讶地挑起眉梢，&ldo;斯坦森先生‐‐噢，或者按您的要求，叫您安东尼奥，我才上任十个月，前几年的账目问题，怎么能算到我头上呢。&rdo;

安东尼奥手握成拳，在桌上猛地一敲，是个警告。&ldo;你们民政部门的曹晚青女士告诉我，&rdo;他眯起眼睛，&ldo;你和方行跟着弗拉基米尔很久了，权力大的很，前些年财务全是你们在控制。而且，弗拉基米尔死得也很蹊跷，你不觉得吗?&rdo;

&ldo;不觉得，&rdo;陈坚垂下眼，掩去数个小时精神紧张带来的疲惫，&ldo;那个女人就爱胡说八道。&rdo;

安东尼奥从来没遇到这么难缠的犯人，他的耐心濒临耗尽，一拍桌子站起来，阴森森地威胁道：&ldo;很好，陈坚，继续狡辩，我发誓一定把你弄进监狱!&rdo;

&ldo;注意言辞，警官。&rdo;陈坚指了指斜前方的摄像头，&ldo;我们在录像呢。&rdo;

安东尼奥摔上办公室的门，随手点了一个白鸽派的同事，&ldo;你去接着问!&rdo;

他在走廊来回踱步，旁边几个下属大气都不敢出，三个玫瑰派的警员‐‐安东尼奥分派给他们的任务是询问大楼里的一般公务人员，此刻工作已经结束了，没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于是过来看安东尼奥的热闹，同时偷偷向杰弗里汇报进展。

名叫朗恩的警察和安东尼奥关系不错，走上前拍拍他的肩，递给他一支香烟。安东尼奥三两口吸完，大声问：&ldo;怎么样?其他人的审讯有结果吗?&rdo;

他这话不知是问谁，颐指气使的高傲毫不遮掩。玫瑰派的三个当然不会搭理，中立派不满他高高在上的态度，也装作没听见。安东尼奥等了两秒，重重一哼。其实他也不需要这些蠢货回答，所有重要人物的审讯他都安排给了白鸽派。

果然，朗恩很配合地凑到他耳边汇报，&ldo;方行那里没进展，他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精神不正常，一句话都不说，完全无法感知外界。道格拉斯没吐出什么重要的线索，但是明显心虚，再撑几个小时或许就松口了。黄蒲元一问三不知，应该是真的局外人，但他手下那个审计科长，我觉得可以再试试。&rdo;

安东尼奥点点头，暴躁的情绪稍微缓解。

一个小时后，审问陈坚的同事一无所获地走了出来，又把他的火药桶点燃了。

&ldo;他妈的，&rdo;安东尼奥咬牙切齿地骂，&ldo;要不是那群鼓吹人权的垃圾游说议会，害得测谎仪结果不能作为单一定罪证据，他早就进监狱了!&rdo;

这是个漫长的夜晚。中区的商铺渐次打烊，百货、药品、化妆品，所有货物的库存在一天内被扫荡一空。店家们既高兴，又担忧。人潮逐渐褪去，随着最后一扇门落锁，整座城市陷入了沉睡。杨州还缩在那个长椅上，乍暖还寒的天气里他冻得手脚冰凉，又睡不着，只好睁眼看天上的星星。

半夜时安德鲁走过来，说给他定间宾馆。虽然他的手机、信用卡、钱包都在陈坚那里，但安德鲁随身备了些现金，足够用了。

杨州拒绝了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