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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那么，起于古井又终于古井的脚印该怎么解释呢?我认为这点很重要。&rdo;

&ldo;我正打算审讯这个问题。&rdo;

警部瞟了我一眼，装出一副很豪爽的笑声，其实内心一肚子的不快。

&ldo;有我们警察和检察官在，您不必操心这种事情。&rdo;

&ldo;不好意思惹您生气了，但我是受害者，我想听听，以作参考，可以吗?&rdo;

&ldo;不能说给你听。因为你尽问了一些我们尚不清楚的问题，&rdo;警部无奈地笑着说，&ldo;那些脚印，我们还在调查中。&rdo;

&ldo;这么说，还没有一个确凿的证据了?除了黄金狂和金制被盗品的偶然一致。&rdo;

弘一君毫无顾忌地说。我在旁边听了，不禁提心吊胆起来。

&ldo;什么叫偶然一致!&rdo;耐心很强的波多野强压怒火，&ldo;你凭什么这么说?照你的意思，是我们警察判断错误了?&rdo;

&ldo;是的，&rdo;弘一君回答地非常干脆，&ldo;显而易见，警察抓错人了。&rdo;

&ldo;什么!&rdo;警部目瞪口呆，却又装作不理会的样子，&ldo;那你有什么证据?没有的话，别在这里逞强。&rdo;

&ldo;证据太多了。&rdo;

弘一君满不在乎地回答。

&ldo;太无聊了!案件发生以来，你整天躺在这里，凭什么收集证据?你的身体还没好呢!妄想!白日做梦!&rdo;

&ldo;哈哈哈哈!你害怕了吗?害怕我揭穿你的失策?&rdo;

弘一君终于惹恼了波多野。被人这么刺激，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也顾不上对方比自己年轻，而且还是病人。警部青筋暴露，咕咚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

&ldo;好啊，我倒要听听看!你说，犯人到底是谁?&rdo;

警部气势汹汹。但弘一君并不立刻回答，而是仰头闭目沉思。

他刚才曾对我说，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可疑人物，但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罪犯。这个可疑人物想必就是黄金狂‐‐琴野光雄。确实是一个可疑人物，或许还有另外一个黄金狂，也说不定是赤井先生呢。事件发生以来，他的举动处处显得可疑，甚至还满身金粉地从琴野三右卫门家走出来。他不正是另一种意义上的&ldo;黄金狂&rdo;吗?

但是，当我离开病房想要去结城家查看花坛的时候，听到弘一君说了一句奇怪的话，&ldo;找出女人&rdo;。也许这个案件的背后还牵涉到一个女人。提起女人，我的脑海里首先想到的是志摩子。难道她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吗?噢，盗贼的脚印像是女人走的内八字。而且，枪响后，从书房里跳出一只叫做&ldo;久松&rdo;的猫。&ldo;久松&rdo;是志摩子的宠物。那么她，莫非?莫非?此外，还有一个可疑的人，老仆人常爷。他的眼镜盒无疑是掉落在犯罪现场，并且特意把它埋到花坛里。

在我心里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弘一君突然睁开双眼，面朝等待多时的波多野开始缓缓分析起来。

&ldo;琴野家的儿子或许可以偷偷跑出家门，不让家里人知道，但是无论再怎么精神错乱，他也不可能不留下脚印。你如何解释消失在古井边的脚印呢?这是左右这个案件的根本问题。撇开这个问题想找出犯人，不是太自私了吗?&rdo;

说到这，弘一君稍做停顿，调整呼吸。可能是伤口疼痛的原因，他紧皱眉毛。

警部被他的颇具理论性的分析与充满自信的语气暂时镇住，静静地等待他继续往下讲。

&ldo;这位松村君，&rdo;弘一君继续说，&ldo;跟我说了一个很有趣的假设。您也许知道古井的另一侧有狗的足迹，据说一直延伸到对面的石子路上。犯人有可能在手脚上绑住狗的四只脚的模型，然后手脚同时着地爬着逃走的。这个假设虽然很有趣，但非常地不符合实际。你说为什么呢?&rdo;他看了看我，&ldo;如果犯人想到利用狗的足迹，为何要在窗户和古井这段距离内留下真的脚印呢?这样一来，他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妙计不就会失败了吗?即便是疯子也不会想出特意留下另一半狗的足迹。而且，疯子也不可能想出这种很费工夫的办法。很遗憾，这个假设不成立。这样，脚印的疑团还是没有解开。

警部，前两天你不是把你画的那张现场草图带给我看了吗?我认为，那副图中隐藏了解释脚印问题的钥匙。&rdo;

波多野先生正巧带着那张草图，于是从口袋里取出来放在枕头旁边。弘一君继续进行他的推理。

&ldo;你们请看。刚才我已对松村君说过，来去脚印的间隔过大，很不自然。警部您认为罪犯在快速逃跑时会跑出这种弧形的路线吗?还有一点很不自然，即来去脚印没有一个重合。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两个不自然说明了一个真相，即犯人是小心翼翼地故意不让脚印重合的。因此，在黑暗中要确保脚印不重合，犯人就必须跑出这种间隔很大的来去路线。&rdo;

&ldo;有道理。没有重合的脚印，这点的确不自然。也许如您所说是故意这么干的。但是，这到底意味了什么?&rdo;

波多野警部愚蠢地问。弘一君放慢语速，故意让他着急。&ldo;您不知道，是因为陷入了难以挽救的心理错觉中，认为小步幅的必定是来时的脚印，大步幅的必定是去时的脚印，因此脚印变成起于古井又消失在古井了。&rdo;

&ldo;噢，你的意思是说脚印实际上并非起于古井又终于古井，相反是起于书房又返回到书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