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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你渴望力量吗（第2页）

等他们再看时，白鱼已经和其他人打在一起了。他们注意到，白鱼很少进攻，基本以躲闪为主，躲不掉的就用肩膀或者手臂硬抗，而躲闪的主意目的其实是不被其他人抓住。白鱼偶尔也会出一两拳，虽然他的进攻很少，但是效果极好。上半身只攻击鼻子，下半身便只关照裆部。一时间白鱼还生龙活虎，其他人已经有几个丧失战斗力了。

不过他们能明显的感受到白鱼的体力下滑的很快，动也不再迅猛了，脸上肚子上也都被打了几拳。只听白鱼喘着粗气说道：“下面的我不会手下留情了。”

其他孩子里面能站着的也只有三个了，但是他们红着眼睛，显然被激起了凶性，已经不会在讲什么道理了。白鱼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比的就是谁更清醒，所以他率先出手，抓住其中一人的头发往下一按，接着膝盖往上一抬，又倒下了一个。剩下两个的拳头雨点般的落在白鱼的身上，白鱼又用胳膊夹住一人的手臂，往上一翻一扭。最后一脚踢在最后一人的裆部。

围观的两人默默无言。

雅士还是先开口道：“有德，你想过他能赢吗？”

灰衣老人看着白鱼踉踉跄跄的背影，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过效果已经达到了，计划照旧。”

白鱼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肿了，而且两个胳膊软的抬不起来了。白鱼没有想到那些人会为了齐鸣拼命，在他印象中这些人的关系没有那么好啊。腿上挨了几脚让他感觉重心不稳，原版干干净净的衣服现在也变得脏兮兮的，上面布满了乱七八糟的脚印，有几处还被扯脱线了。

最让白鱼苦闷的不是这皮肉之苦，而是他始终不明白原本计算好的事情突然变得麻烦。他一开始想着自己干倒齐鸣之后便可以正式向胡老师申请去玄晖山学习武艺了，因为他的心智和学识都已经不再需要这些学前教育了。可是今天这一架虽然赢了，但是很不光彩，甚至可以说是狼狈不堪，白鱼感觉自己游刃有余的形象崩塌了。

夕阳又红了几分，石径的尽头枫树也变少了许多，金红的纱盖在青色的石径上，讲白鱼的影子拉的老长。

这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一身华贵白色貂绒长袍的雅士忽然出现，只见他踩在枫树枝上震下数片枫叶，然后踏着枫叶一步步凌空走了下来。

白鱼承认自己被秀到了，他想过很多拉风的出场，但是都不及这个令人窒息。自己给自己震下树叶当楼梯的想法一般人也想不到。

只听那白衣雅士说道：“少年，你渴望力量吗？”

白鱼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明悟，他想起来那个长达一天一夜的争论，他想起来最后那句“磨练心性”。白鱼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因果都已经清晰，只剩一些细节他也懒得去想了。但是他现在很生气，真的生气了。

雅士见白鱼低着头，浑身发抖，感觉有点奇怪，便用空灵的声音再次问道：“少年，你渴望力量吗？”

白鱼扬起肿了半边的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道：“不，我渴望奶，你懂我意思吧？我，渴，望，红，袖，楼，里，的，奶！”

雅士愣住了，多在一边的胡有德也愣住了。白鱼仰着头，绕过了雅士，朝着通往冬院的拱门走去。

等他回道庐舍里换完衣服，他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咆哮。

“莫小梨，别让老子看见你！”

长夜宗有规定，所有弟子练武之前必须先要学完特定的内容，至于为什么，胡有德的说法是，练武练的不仅仅是身体，更是一种修心的过程。心这个词所表述的意思有很多，当时那些四五岁的小孩子只是混混僵僵的跟在后面点头，白鱼却大致知道这个心很大程度上指的是格局。

长夜宗固然涵盖四季美景，宗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也应有尽有，但是这些还是太小了，甚至有些景色其实只是假象。胡有德给他们讲了很多故事，让他们知道终有一天他们要走出去看看，长夜宗其实只是一个起点。

每个人练武都有自己的目的，如果一个人他从来不知道长夜宗之外还有更为壮丽的河山，那么他练武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和其他弟子比武，可是他如果听到有剑于大凉河畔诛灭奸邪，那他练武的目的就成了惩凶除恶，如果他知道有人一枪一马深入敌阵捐躯沙场，那他练武的目的就成保家卫国。

一个人有什么样的心，就会练成什么样的武艺，这和武艺的种类高低都无关，这是境界的差距。而胡有德就是将这些路摆在你面前，让你选一条自己最想走的。

所以白鱼一直非常尊重胡先生，直到有一天，一个中年雅士问他：“少年，你渴望力量吗？”

那件事情后来闹得挺大，不少人因此受到了牵连。首先是莫小梨，被火速召回长夜宗，被胡有德和中年雅士绑了起来，用柳条抽了三个时辰。莫小梨听到自己教坏白鱼的罪名时，一脸不解，直到他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时，他终于想起那天白鱼眼中闪过的兴奋是那样的纯粹。

胡有德也十分凄惨，在莫小梨回来之前他就被中年雅士来回蹂躏好几遍了。罪名是计划不周，设计的台词太蠢。胡有德却依稀记得，这句话是某天白鱼发呆时，从白鱼自己嘴里蹦出来的，他当时觉得此言极秒，便默记在心。

中年雅士也难逃一劫，他被给白鱼取名字的美艳少妇从玄晖山一直追杀到捕风殿。罪名是想出了踏梅身法最蠢的使用方法。

最后是和白鱼打架的那群学生，他们养好伤后迎接了属于他们的地狱月，十场考试下来，戒尺打断了三根，胡有德一肚子气必须有人买单，莫小梨一个人不够。罪名是二十三个人被一个人打倒了，有辱长夜宗的威名。

而这一切的本源白鱼那天回到庐舍里洗了个澡就直接睡去，第二天就被通知去玄晖山报道。白鱼换了一身新衣服，随便用布包着三本书就向玄晖山走去。走过夏院时，他看见池塘里的荷花依然不知疲倦的盛开着，小舟靠在岸边，舟上空无一人。

从夏院出来，白鱼看见一座山，山不算高，上面郁郁葱葱种满了树，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山腰处有一些房子，零零散散的挂在那里。白鱼猛然间想到，这里好像是沙漠才对。

玄晖山，长夜宗里唯一一座山，大多数武功都是在这座山上学的。少年定了定神，大步向山走去。

昨天他说了一个谎，他真的很渴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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