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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峋比他们更快一步,可当车门打开,他看到出来的人时目光却怔了下。
怎么会是蒋家的管家,如果萧屹得到的消息不错,这老头从蒋兆成中年时期便跟在他身旁,这么快就叛变,让他有点始料未及。
但惊诧也只是短暂片刻,苍老干枯的背影摇摇晃晃走进与他一样颓靡的青砖胡同。萧峋跟着他慢慢移动身体,朝墙的另一头望去,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这面略显斑驳的墙面,似乎目的就是为了隐藏里面的富丽堂皇。
一栋白色的小楼靠着后墙,门前有片小花圃,长椅和秋千在侧面排着,地上有未干透的水痕。
应该有女生或者孩子,看得出来很爱生活,和蒋家那种从里到外都透着凝重的氛围完全不搭。
管家走进去,雨丝织成的帘子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萧峋眯起眼睛,倩影一晃而过,他好像又出现了幻觉。
老头没留多久,里面的影子来回走动。他走之后,一个约摸五十多岁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她走到门口摸了下衣服又停住,往里喊了一声,便有一条白玉般的手臂推开门。
“孔姨?”
温柠摸索着往前,萧峋整个人如同石化一般呆在墙头,口袋里的闪烁了几下,继而陷入暗淡。
阴天,院里没有光线,女孩皮肤苍白得有些憔悴。她的长发垂在腰间,睫毛扑闪跳动,如同暴雨前一刻,还没有找到遮挡的可怜玉莲。
“药在桌子上,你记得喝。”
妇人嘱咐了一句就匆匆离开,天气冷了,她该为温柠添置过冬的衣服,虽然也有其他人照顾女孩,但交给别人她就是不放心。
脚下有窸窣声,老鼠咬破了洞爬出来,疯狂生长成人的形状。
萧峋本该听到,也本该注意到,可是他没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个女孩吸引走。
“唔——”
直到一声极不寻常的动静,刚刚发出便被强压下去,他才察觉到不对头。
萧峋压低身子,在两面墙的夹角中,妇人软软地倒下,圆睁的眼睛爆出无数血点,喉咙上多了一条越漫越长的红线。
血流的尽头是她望着大门的猩红目光,在某刻戛然而止。
萧峋跳下墙头,自己带来的人因为联系不上他只能悄悄出来看他的情况。那两人刚刚走到巷尾便碰到这样一幕,也顾不上再和萧峋请示,直接将杀手堵在死胡同里。
蒋仲的车子在拐角另一头,杀手结果掉保姆,正在沾沾自喜一切顺利,面前却冷不防多出几个人。
他们悄无声息,如一阵烟般曲折滋生。萧峋低垂眉眼,睨视地上已无气息的女人,鲜血将沙子染成妖冶的深红色,已经流淌出一长片黏腻的浆液。
利刃封住喊声,不规则的红色圆球掉在地上,滚了几圈被沙子裹得形状难辨。而后他双膝跪在地上,软软倒在女人身边。
萧峋皱了皱眉,将他的尸体踢开。
失明这几个月,温柠的听力变得很好。她握着杯子,孔姨为她晾的药还有些热,能在深秋的冷风中温暖她的手心。
“孔姨?是你回来了吗?”
今天家里只有她和孔姨两个人,一点动静而已,她依旧不疑有他地往前走。
一阵风将腥味送到她面前,她对这种气味并不敏感,可以说很陌生,药味又遮挡了一部分,所以并未觉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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