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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哥哥（第2页）

张亭云点头。沈瑜抬头看见寒楼身上布满秽物的衣物和蓬乱的鸡窝头，问他“你要不要去洗洗？”

寒楼乌漆嘛黑的脸上看不清表情，但满身不屑之气藏也藏不住，他随意地点点头。

张亭云拽着寒楼去洗澡，沈瑜在前面引路。

温泉里的水冒着热气，水汽凝结在空气里，带着淡淡硫磺的气味。

张亭云依旧拷着寒楼的一只手，这样寒楼可以在有限范围之内自由活动。而他自己就在温泉旁边升起火来。

寒楼丝毫不介意沈瑜这个异性在场，脱光了上半身，下半身留下一条雪白的裤子就往里温泉里跳。

沈瑜在征得张亭云同意之后给寒楼拿了一些皂角之类的洗漱用具，便回到火堆边。

张亭云的脸被火光照着，他身后是无尽的黑暗。面对着火堆的地方稍稍暖些，背后则有凉风袭来。

他忽然问她：“你为什么要对寒楼这么好，你不怕他反过来害你吗？”

沈瑜一怔，这种问题她没有思考过，她低着头说：“他或许是个恩将仇报的畜生，但我得做个人。”

张亭云笑了一下，看着她说：“若是他日后真的害你，你不会后悔吗？”

沈瑜拿起手边的棍子，拨了一下火堆“啊，让他洗个澡只是对他的基本尊重而已。”她顿了顿，补充道“他要杀我？”

张亭云一愣“你听到了？”

沈瑜摇摇头，叹口气“我猜的，原来还很不确定……”

不过现在，答案呼之欲出。

她恐惧于封建社会人命的低贱，仿佛将一个妙龄少女残忍杀害，曝尸荒野这种她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的情节——只是一件小事。

她说“他那样的，或许人在他眼里只有两种，有用的和没用的。很不幸，我是后者......”

封建时代，混乱的，战乱的，血腥的。毫无法纪可言。寒楼看她的衍生，冰冷的，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在感受到死亡威胁之后，她疯狂地想要回到现代去。

因为上大学以后她一个人独居，老爷子给她选的小区安保系统一流，家里的安全保障更是没话说。

但是在这里.....她觉得提心吊胆。

她在这里跟本没有家。

沈瑜强忍住眼里的泪水“亭云哥哥，是你把我救起来，给我养病，给我饭吃，给我衣服穿。我其实……你把寒楼绑起来……也是为我好……我其实没有办法报答你的……”

在深重的恩情面前，谢谢这两字显得多少苍白。

张亭云嘴唇抿起“你叫我一声哥哥，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瑜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了一滴，她活了这么多年，即便是亲情，也是带着条件的爱。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让她猝不及防。

她思考了很久，才憋出来一句话“亭云哥哥，永远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