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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唇不对马嘴的问话,让李桃歌吭哧一下,“没,没有,学生今年才十六,还没到成家立业的时候。”
刘夫子摇头道:“十六?年纪不小了,我以前有位学生,十七岁就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你该去娶妻生子养家糊口,何必对功名如此执着,再说军营无闲人,敢无视军令吗?去哪抽八个时辰?异想天开而已,读书这份心思,免了吧。”
李桃歌再度抱拳,坚定道:“学生暂时不想娶妻生子,只想读书。”
刘夫子嗤笑道:“你确实是笨,给台阶都不下,推脱都听不明白吗?看看我,快八十了,一介布衣,教一辈子都没教出个贡生,找我学?学如何穷困潦倒,还是学如何误人子弟?”
李桃歌哑口无言。
刘夫子望了眼枣泥糕,再度吞咽着口水,说道:“大宁士子千千万,寒窗苦读十余载,谁不想考取功名?国子监有上千名三品官员子孙,太学有几千名五品官员子孙,这还不包括弘文馆和崇文馆那些天子门生,你想读书就读书,想高中就高中?让那些勋贵子弟替你戍守边疆吗?读书简单,当官不易,想凭借十年寒窗去跟百年世家博弈,能赢得了吗?走吧,别瞎耽误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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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不舍得送上门的糕点,刘夫子又补充道:“以后经史子集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教不出秀才进士,给初学者答疑解惑还是可以的。对了,再送你几句话,静可化燥,和可化凶,善可治恶,慈可求吉,你这人看起来倒不错,静和善慈,似乎都沾一些,以后必有一番造化。”
见到夫子话都说到这里,李桃歌也不好再固执下去,躬身行礼,说道:“多谢先生,学生告退。”
至于那份二两银子的枣泥糕,老先生赠了一通浑身舒坦的马屁,实在是不好意思要回来。
想要考取功名,名师高徒缺一不可,自己既不是高徒,刘夫子也不是名师,俩人凑伙问前程,顶多是多赔些酒钱和糕点钱。
跟那些世家子弟争,能争得过吗?
罢了。
回到大营,只见雪中有一花棉袄迎风矗立,双手掐腰,正对着营门放声大喊:
“李桃歌,你给我出来!”
“我爹说你两句就怂了,你咋那么听他的话呢?!”
“在城墙上,在罗汉寺里,你如何对我的?!毁完人家清白后就不认账,负心汉!白眼狼!小乌龟!臭男人!”
小江南越喊声越大,引得不少兵卒偷摸探出头,热闹归看热闹,没有一人敢来撵她。
百里铁匠那几十斤的大锤,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说江南性格讨喜,模样俊俏,见谁都是一张甜嘴,谁没事会招惹她?
普通兵卒惹不起,都统牙将又自持身份不愿来管。
结果,堂堂拒骠月百万铁骑于西陲的镇魂关大营,让一个小姑娘给堵了门,指着鼻子在那骂,从未有过的稀罕景致。
镇月大旗迎风猎猎作响,硬是没人前来阻止。
李桃歌躲到墙角,臊的面红耳赤,小丫头在气头上,干脆先避一避,这时候再跑过去堵人家的嘴,更说不清道不明。
一只大手突然攀到肩头。
李桃歌如同受惊的猫儿,一蹦三尺高,转过身,看到牛井那张布满八卦神色的大脸。
“你把她怎样了?”牛井长相粗犷憨傻,平时都是傻乎乎模样,可这会儿挤眉弄眼,聪明的一塌糊涂。
“没怎样啊。”李桃歌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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