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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急驰的车上，本来对被无故拘留表示恼怒的红发女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脸色瞬间惨白如雪。

&ldo;他、他……怎么搞成那样的?是因为昨天晚上那场&lso;动乱&rso;吗?&rdo;她的反应依旧敏捷，思维依旧迅速，然而，眼睛里的焦急和惊恐却更深，几乎是颤抖着责问，&ldo;他是工部尚书!帝国难道不会保护好他?!‐‐还是说，你们这些宪兵都是这样吃白饭的?&rdo;

&ldo;拉莫尔小姐……&rdo;沃尔中校终于忍不住开口，&ldo;我们当然会保护好尚书大人‐‐如果他不那样擅自脱离宪兵部队的保护、疯狂开车闯进作战地区的话。&rdo;

&ldo;他疯了吗?为什么跑到那鬼地方去!&rdo;淡紫色的眼睛里因为焦急而闪出了焦躁的神色，嘶声问。

&ldo;因为‐‐&rdo;沃尔中校的声音顿了一下，带着皮手套的手在方向盘上僵了僵，终于一字一顿地说，&ldo;当时小姐你在亚诺修机场‐‐至少，尚书大人他以为你在那里……&rdo;

&ldo;大人开车闯入了封锁的交战区，车子爆了胎。然后……在下车的时候，被密集的流弹击中。&rdo;

&ldo;其中有一处枪伤穿透了肝脏，是致命伤。&rdo;

此后的一段时间在记忆中是空白的。在她恢复一点记忆和行动能力的时候，已不觉在一片雪白的病房里，其他人说了些什么，她已经记不起‐‐只记得其中有熟悉的路易的父亲，还有那个美丽的金发侯爵小姐……那些人的脸悲痛而愤怒，看着她的眼神里有跳动的火焰。

&ldo;大家都出去罢‐‐让拉莫尔小姐和他静静呆一会。&rdo;不知是谁提议的，委婉的语声中仿佛有无形的威严，话一说出来，立刻有人退开，连那些哭闹的人也渐渐退了出去‐‐她感激地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却发觉是一个有点眼熟的、和自己同龄的金色短发女子。

&ldo;我们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请立即按铃叫医生。&rdo;对方对着自己轻轻点了点头，便掩上了门，最后看向自己的那一眼，竟然带着无限的关怀和抚慰。

好空荡荡的房间啊……惨白一片的房间。她坐在病床边，有些魂不守舍地低头看着全身包着加压磁力服的人，很小心很小心地，握住了他的手‐‐仿佛是冰一样寒冷的手，低下头去，用额轻轻抵着它。

他的手指微弱地动了一下，让她瞬间抬头。

&ldo;嗨，路易。&rdo;

虽然心里是那样剧烈的震动，然而，在抬头看他时，她苍白的脸上却是淡然的微笑，自然的招呼，一如当年在学校图书馆前的偶遇。

&ldo;你看，你终归还是做了件蠢事吧?&rdo;

她努力微笑着，轻轻说：&ldo;就象五年前我没有等到你一样，这一次你也没有找到我……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呢!以后谁都不欠谁了，重新开始吧。&rdo;

深邃的蓝色眼睛里忽然闪出了微弱的笑意，他努力着，嘴唇吃力地吐出一个个的单音节，然，她还是听懂了‐‐&ldo;火。来……我。在。火。里。等。你……&rdo;

她呆住，看着那熟悉的惨白的脸……那垂死的人的眼睛里，居然有她一生渴望看到的东西。

‐‐‐‐多少年以后，她还在想：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ldo;时间静止&rdo;，那么就是在此刻……短短的相互对视的瞬间里，他们却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到了永恒。

清泠泠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双眼睛水来我在水里等你火来我在火里等你……

他终于守住了那个誓约，而且，以后永远都不会再违背。

握住他渐渐冰冷的手，她却知道她终于抓住了永恒‐‐不管权力的腐臭、地位的芬芳、人情的冷暖，都无法再掩饰住爱情所散发出来的光芒‐‐真正不朽的爱情，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