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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生生刚刚还在畅想的自由生活,转瞬轰塌。
成年人了,还玩着小学生级别的离家出走,真是不嫌害臊。
“我劝你还是乖乖上去,你烧的不轻,下午和StudioM的接洽我帮你推到明天,你好好休息。”
说话间,车已在安博地下停稳,程念樟抬手看表,离和梁岿然约定的时间所剩无几,会面的还有两个投资人。这是梁岿然攒的局,不宜迟到落人口实。而来的路上为了车行平稳已经耗费掉不少时间,他现在掐着指针,只想快点把副驾这个累赘卸掉。
然而分秒轮转,罗生生却完全没有下车的意思,她知道回了那个房间,即便拿到证件,只要被宋远哲的眼线盯上,自己立马又会回到原来的生活状态,什么都被宋远哲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她刚才执意要下车,是不想给程念樟又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但快分道扬镳了,她又开始心存侥幸,觉得自己能把这两个男人像前几次一样都应付过去,生怕下车了,自己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独处的机会。
终归是自私和冲动占了上风,罗生生双手紧紧拽着安全带闭眼假寐,只当没听见程念樟刚才说了什么。
“下车!”
依旧没有反应。
程念樟垂头,他将五指插如自己的额发,呼吸明显变得粗重,是强压怒气的表现。对他来说,这就是噩梦重现,死缠烂打的戏码再次上演,孟买那晚他已经体验过罗生生的脸皮到底能有多厚,今朝这人故技重施,他却依旧左右掣肘,拿她没办法。
胜负其实很明了,罗生生就是吃定了他耗不过她,也不会对她使用暴力,所以显得格外笃定。她脑子转得快,没护照,酒店住不了对程念樟来说肯定不是什么问题,他那么神通广大,总能帮她安排一个住处吧。
眼看时间逼近,程念樟尽管愤懑也拿她没办法,一脚油门便开到了宋氏。
车再次停稳,罗生生听他熄火,才终于有些后怕,趁他还没下车,赶紧拉住男人衣角。
“你多久回来?”
程念樟没回,只稍一扯便摆脱了她,而后从后座拿了件大衣扔给副驾。
“手套箱有备用钥匙,你如果要待车里,留个窗缝,把座位放低,躺下不容易被狗仔拍到。”说着他似乎想到什么,四下观察后,侧身换了个角度挡住监控,继续叮嘱她:“不过罗生生,我希望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找到你该去的地方。”
说时,男人指了指安博的方向。
“砰!”
不等对方回话,一个甩手,车门被他决绝地关上。
这人把外套给了罗生生,瘦削坚挺的背影只穿着单衣,尽管走得匆忙,步态却依旧沉稳,好像世上就没有什么能真正难住他的事情一样。
罗生生目送程念樟离开,听话地放下椅背,整个人缩进他宽大的外套里,羊毛织物上弥留着男人独有的木质香气,让人莫名觉得温馨和安逸。
在赌场上,只要赢过一次的人,赌性大概率会成倍地变大,心理学上形容这种连锁反应为赌徒效应。
罗生生每一次在程念樟的身上下注,都不曾失手,这就给了她一种如玄学般的认定,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吧……而她却恰恰忘了,赌徒这样的角色,无论是电影还是生活,往往都没有善终。
壮烈窒息的宿命感,永远不是突然降临的,命运在你每个选择的节点都分发了筹码,用小小的甜头,换你不得释然的悔悟。
停车场空荡寂静,罗生生暂时懒得思考,将一些糟心事抛诸脑后,很快就着昏沉寐下。
入梦后,可能是因为烧得身体有些躁郁,也可能是身上的大衣沾了程念樟的味道引发了一些费洛蒙的反应。
罗生生做了一场梦。
梦中,程念樟安逸地睡在床榻,画面就和小谢曾在飞机上给她看的偷拍雷同。他半裸着沉睡在光影中,绝美的肌肉线条随着他的呼吸波澜起伏。
梦里的她是第一视角,见到这番景象,不甘于单纯的欣赏,遂一步、一步向床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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