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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猛然间季少要让仓周去找云裳,而仓周又是那般地心急火燎,似乎事情紧急得不得了,而季少又为什么如此萎靡地支着脑袋坐在那!
“季少,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需不需要给你倒一杯热水?”阿强进退失据。
季沫举了一下手示意什么都不需要。过了片刻,他缓慢地说道:“我可能是有点醉了,没事的,你先去吧。”
门吱地响了一声。
季沫知道阿强离开了。他先是用手摁一下太阳穴,这也只能带来心理上的慰藉。他用头轻轻地碰撞桌子,在碰撞产生的痛的那一刹那,似乎能微微地抵消脑袋传出来的痛感。
人呀,只有当你贫穷的时候你才能看清贫穷的穷凶极恶,当你生病的时候才发现身体的不堪一击,当你弱势的时候你就感受到这个世界远比别人想象得更可恶。可是,我们一面失去,一面怀念,一面狂欢,一面反省,接着,又是失去,我们陷在一个循环里,无奈之中,我们只能消极的麻醉自己。因为,我们终究躲不过生命的来而复始的循环!
咚——咚——咚——
门轻轻地敲了三下。
季沫以为是云裳来了,虚弱地说:进来。
“少爷。”声音很轻柔,也显得特别小心,“阿强说你喝酒有点不舒服,我给你倒了一杯蜂蜜水。”
季沫听声音便知是秋水,他微微抬头看一眼对方,看见那眼睛里的怜惜,“你去把门关上。”
“噢。”秋水低一下头。
“把门闩上。”
听见季沫这样说时,她正在关门。当她把门闩上,她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其实,她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她这种贴身的丫环,幸运一点的,就是给被伺候的少爷纳为妾。——这大概也算是一种阶层跨越了,尽管比上不足,可比下,却绰绰有余!
“你给我按按脑吧。”
“噢。”秋水站在季沫身边,先是愣了一下,才把手搭在他的头上,轻按起来。
“多用点力。”季沫觉得秋水的力道不足以压制脑袋内部的疼痛。
秋水又用了些力道,但是,依然有所保留,她害怕把季沫按痛了。
“好了,先不按了。”季沫恨不得用刀片去刮自己的脑袋,那刀片在骨头上摩擦,一定很爽很惬意吧!
“要不,你先喝一口水吧。”秋水望着季沫,那是她的世界,春天来临,油菜花开放。
“你去把里边的床铺一下。”
“嗯。”秋水又叮嘱季沫,“我一会儿就好,你先把水喝一口吧。”
秋水快速地铺着床,其实不用铺,只是简单地拾掇一下而已。可是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她的心里,矛盾又激动,害羞又期待,她似乎看见一种新的生活走来,那可是霜儿曾经的梦想,没想到却将要实现在自己的头上——
州雨大学里的云裳见仓周慌不择路地跑来,便猜测一定是季沫发生了什么事?
“云小姐,快,季少——”仓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不是头痛病犯了!”云裳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
“嗯。”
云裳跑着去收拾针灸盒与艾蒿熏膏等东西。
东西很快收拾好,她把那装着东西的包斜挎在肩上。
“咱们快走吧。”她一听说季沫的头痛病犯了,整个世界便在一瞬间倾覆了。
感觉世界倾覆的,还有此刻爬在床上的季沫。脑袋,于他而言,成了他痛苦的源泉。
“秋水——”
“少爷——”秋水的内心被揪着,她无法体会他此刻的疼痛,但从他不停地用头撞床等类似的反应中,她知道他此时遭受的痛完全不亚于下油锅。如果可以,她愿意分得少爷的痛苦,那怕献出她自己。
季沫侧过头,他看见秋水眼神中的慌乱与恐惧,他努力露出一点笑,想借此给她一点安慰。
“秋水——”他想通过自己的声音传递出一种力量。
秋水双手紧紧握住他的一只手,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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