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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川安乐亭2110（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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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川安乐亭（二）

他们对那位客人已习以为常，把那位客人的存在给忘了。在这个“岛”上的人，除非和自己有关系，不然对其他人是毫不关心的。对那位客人也同样，刚开始时，他们怀着强烈的疑虑和警惕，但五次，六次见过他后，便习以为常了，于是对他便完全不感兴趣，就像对路边的小石头那样，再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了。

那天是隔了很久的“装货”的日子，第二天，——傍晚送来了酒坛，还有酒肴的食材，接着，“滩文”的小平也来了。小平是一个人过来的，他在不停地劝几造。几造一边忙着料理，一边回答说：“由年轻人决定吧。”

“上次出了那种事，”几造说：“正太和小安都死了，所以大家好像都想图个吉利。”

“这次的货量不大的。”小平说：“每个人五两一共六个人，求您了，大当家。”

“由年轻人决定吧。”他回答说道，小平还在继续劝说。

“烦死了。”几造停下手瞪着小平说：“操菜刀是我的爱好，是我唯一的享受，在我使菜刀的时候，可别来烦我。”

小平闭上了嘴，然后，“是我的错，对不起。”说完，他就不再说话了。

点上灯后，那位客人马上就来了，他又去了老地方。不久，年轻人都聚集前来，热闹地喝了起来。只不见与兵卫的身影，当几造问起，“去相好那儿了吧。”定七说道。小平好像想说服谁，找到机会便和他们搭话，却没有人理睬他。

“讲个什么故事吧。”由之助对定七说：“上次那个故事很好听，我喜欢那种故事，听完那种故事，我会感觉自己好像也变得伟大了。”

“肚子怎么样？故事能填饱肚子吗？”

“什么故事都可以，”由之助热情地说：“比如说，为什么这个世界有将军和乞丐，这种故事。”

“为什么会有女人，怎么样？”

“这个不行，说起女人的事，你总是会乱骂人。”

“随你的便。”定七说道。

“我总是想，”由之助喝了一口看向定七，“为什么你总是说女人的坏话？我可是一点也弄不明白，不过，你不会是有什么怨恨吧。”

“哼，——”定七耸了耸肩，“女人都是野兽，不过是臭气熏天的野兽而已，就这么点东西。”

“或许你说得对，但是，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女人，人类不会都死绝吗？”由之助说：“你不也是因为你母亲是女人，这才生到这个世界来的嘛。”

“母亲另当别论。”

“难道母亲不是一个女人？”

“够了，——”说着，定七好像头晕了似的，闭上了眼睛，他一只手抓住吧台边，“别再说这些。”他用沙哑的声音说：“就母亲的事可别再说了。”

“知道了。”由之助避开了视线，他给自己的酒杯里倒上酒，轻声自语：“这才叫做乌金嘛。”

“乌金是什么？”在他左边的政次问道：“是无尽讲【注2：无尽讲】吗？”

“不是这种东西，是中国的故事。”由之助说：“很久以前，中国有一个叫做‘乌’的国家和一个叫做‘金’的国家，就是让这乌和金两个国家打一场仗的故事，但是，这乌国和金国，其实都是同一个国家的人。”

“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由之助转过身来，“——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乌国的人辱骂金国的人，金国的人辱骂乌国人的故事。他们互相称自己是天下第一，于是一个叫某某的可恶的皇帝，皇帝就是天皇陛下那样的存在，他说，那就比一比谁是天下无敌，让他们打一场战争。”说到这里他微微含羞的眼神仰视对方，“嗯，确实是这么个故事。”

“那打仗了吗？”

“怎么会呢，都是一个国家的人啊，就是这么回事，”由之助弯腰向政次那边凑过去，压低声音说：“定那家伙，刚才说女人都是野兽嘛，那么他自己的母亲也应该是野兽了，但是，他说他母亲又另当别论，哪有这个道理？”

“这就是乌金的意思啊，这故事有点复杂，我还是不太明白。”

这时与兵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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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无尽讲=日本江户时代流行的民间互助组织，加入成员定期出资，以抽签等定期选出当选者付给一定金额，等所有人收到金额时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