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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节（第3页）

&esp;&esp;“你想跟在我身边，”

&esp;&esp;沈晏柳看着她笑了笑道，“也想成了我的正头娘子，是么？”

&esp;&esp;宝悦咬唇一点?头。

&esp;&esp;“那你先?自个立起来罢，”

&esp;&esp;沈晏柳静静道，“我不是菩萨，承不起任何?人的一辈子。若是你像那菟丝花般只能攀着缠着才?能过活，我真便是对不住了——我承不了你这样的情?意。”

&esp;&esp;宝悦脸色一白。

&esp;&esp;“爷何?必这么说，”

&esp;&esp;宝悦使劲想要将眼?底的泪水憋回去，“爷就没有心里靠着人的时候么？爷就没视一个人为救命菩萨的时候么？爷就没——”

&esp;&esp;“有。”

&esp;&esp;不等她哭诉说完，沈晏柳立刻打断了她的话道，“正因我有过，我才?知这样的可怕之处。”

&esp;&esp;他如何?没有过？

&esp;&esp;到如今依旧有，阿姐在他心底，那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了的重?量。

&esp;&esp;小时候被生母虐待，被族人子弟欺凌，又成了瘸子……他那时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天?道碾过，碾成了齑粉。

&esp;&esp;那一堆齑粉，早已无法拼凑出一个活生生的自己。

&esp;&esp;若不是阿姐关切起他来，他只怕活不了太久了……不是肉身撑不住，而是魂魄早散了，只余下一条茫茫黄泉路。

&esp;&esp;好在阿姐的关切下，那一堆本来没了生机的齑粉，再一次慢慢泛起了生机，慢慢滋养紧凑，凑出了一个完整的魂魄来……

&esp;&esp;他才?活了过来。

&esp;&esp;那反过来说，若没了阿姐呢？

&esp;&esp;那他便活不成。

&esp;&esp;可他本就是黏合的残破魂魄，处处是凉薄，处处是暗鬼……他做不了宝悦的“阿姐”，也并不想成为宝悦的“阿姐”。

&esp;&esp;只能逼着她去寻，去捡那一点?点?碎落的自个魂魄。

&esp;&esp;寻寻补补，成就出一个她自个来，立足在这天?地之间。

&esp;&esp;若是她再这般瑟瑟缺缺，一旦再有一点?变故……她这条命便完了。

&esp;&esp;宝悦泪眼?婆娑看着阿柳，明显还没明白他的意思。

&esp;&esp;“宝悦，”

&esp;&esp;沈晏柳忽而又笑了笑道，“这样罢，我几本书正要找人抄，你在这庄子上好好替我抄书，抄的好有赏。”

&esp;&esp;他一时跟宝悦说不明白这些，便索性换了一种?方式。

&esp;&esp;好在一听他这话，宝悦像是放心了一点?，点?点?头含泪应了。

&esp;&esp;“早点?睡罢，”

&esp;&esp;沈晏柳道，“我也累了。”

&esp;&esp;不想跟她啰嗦太多，便说已经晚了，让她自去那边的屋里歇息。

&esp;&esp;这时宝悦却?忽而在他面前一跪。